第八章 心事一曲付瑶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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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窒息一般的宁静,伴随着那一滴晶莹的液体自白皙的脸颊滑落。

记得那时的自己尚且年幼,每日跟在那人身后扯着他白的令人不忍触手的长衫一角,不论人家说什么,都不肯松了手去。眼见那雪白的外衫上印上了一个个黑黑的小手印,她就咯咯地笑个不停。

可即便如此,他亦从来未曾对她发过脾气。他向来便是那般的温和,至少对她是如此。

那时的除夕夜,王府里也是这般的热闹。可那热闹是别人的,从来就与他无关。怜景记得每至今夜,他总是立在苍灵河畔,执一支白玉短笛,吹着同一支曲子。很多年过去,怜景仍旧不知那曲子究竟是什么名字。只依稀记得,那调子似是有魔力一般,总能将人那般轻易地吸进去,却是百闻不厌的动听。

长大一点儿的她依旧习惯了跟在他的身后,他宠着她溺着她,将她当做掌心上最珍贵的宝贝。让她渐渐将他的存在当成了一种致命的习惯,可是,他终还是要离她远去。

便是一去,再没了回音。

而如今……

你可知晓,大夏已亡,苍都不复……

怜景轻轻地拨动着琴弦,每拨一下都看似那般的艰辛。

没错。是他的琴。只有他才造的出的琴。

怜景猛地睁开眼,拉住富鄂图静兰的手,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恐慌,她确是怕的,怕的太多。

“请问小姐,这琴从何处得来?”

富鄂图静兰显然被她这般慎重的神色惊得有些不知所措,片刻方才回了神,只应道:“这琴乃是家师的一位友人相赠。”

怜景闻言忙继续问道:“那人如今可是还在帝都?”

富鄂图静兰虽是不懂为何向来神色自若的怜景如今竟这般失态,但瞧着她这般焦急的神色,自是未敢有丝毫的怠慢,忙应道:“依家师所言,那人四海漂泊居无定所,早已启程离去了。”

早已启程离去了……

这最后七个字,长长久久地回荡在怜景的心底,却是血淋淋的疼。

你竟是如此绝情么,竟连见我一面都不肯。

“可是,”富鄂图静兰忽然开口继续道,“家师当初并未答应将这琴赠予静兰,却是在听闻静兰欲求娘娘赐教琴艺之时,方才将这琴交到静兰手上。家师曾说,普天之下,除却铸琴之人,能奏此琴者唯当今的景妃娘娘一人而已。”

怜景缓缓放开拉着她衣袖的手,苦笑着微微扬起头瞧着殿外那轮凄清的月。

独我一人又如何。

皇帝第三次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微蹙剑眉默然地瞧着那此生唯一一个看不懂猜不透的女子。那凄楚的神情竟是摆给谁看的,又是谁有这般能耐令向来冷情的你露出这般姿态。思及此,皇帝不觉紧紧握住手中那九龙逐日白玉杯。他分明地瞧见她那般虔诚地仰了头望向那弯残月,心下却是那般清明地了解,那是关外草原的方向。她望的,原不是帝都的月。令她这般神往而眷恋异常的,却也原不是帝都的月。

魏九功立在皇帝身后,眼见儿那白玉杯子被皇帝死死地掐着,便似是要生生将其捏碎方才罢休。他复又转过头瞧着立在殿前的怜景,这,这究竟如何是好啊!急得魏九功满头是汗,这下去劝也不是,上边儿做奴才的也哄不来插不上嘴,真真儿是要活活把人急死才肯罢休!魏九功正犯愁,恰逢富鄂图井伦转过头望向皇帝,魏九功见状忙朝他使了眼色,富鄂图井伦亦不是傻瓜,当下便明了其中之意,只暗自拉了拉女儿的衣袖,富鄂图静兰先是一愣,旋即便回过神儿来,小声在怜景耳畔道:“娘娘,娘娘。”

怜景回过神儿,方觉失仪,忙转了身面向皇帝,福身道:“请皇上恕罪,臣妾睹物思亲,忆起儿时种种情境竟走了神儿,是臣妾失仪了。”语罢,怜景微微抬了抬眼,但见皇帝依旧是那般习惯似的眯着眼瞧着她,继而放下手中酒盏,笑道:“不过人之常情,怜儿何罪之有。”

那笑是真是假即便是不去探究,只听,也读得出其中之意。怜景低了头冷笑,复又继续道:“谢皇上不罪之恩,那怜景便应下富鄂图小姐之邀,献丑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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