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府。
徐麒麟看着面前这个被火烧得面目全非的女人,一度有些丧气。自带她回来后,这女人便一句话都不说,无论问什么,她都不张嘴。
“大人,张院首来了。”
一衙役进来禀告道。
徐麒麟喜出望外,“快请。”
很快张衡走了进来,徐麒麟连忙迎了上去,道:“张大人,您可来了,快来帮我看看这女人,是不是被火烧坏了?”
张衡看到面前这个被毁了容貌的女子,暗自吃惊了一下,不过出于医者的专业,他很快平静下来,淡定的点点头。
只是当他准备给女子检查时,一直没有说话的女子突然开口了,也许是被烟给熏了,所以她的声音很是沙哑。
“我没有哑,但是我什么都不知道。”
徐麒麟见她终于肯说话,不由松了口气。
“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只是女子说了刚才那话,便噤声了,此后无论他说什么,女子都不曾开口。
徐麒麟把张衡单独叫到了外面。
“张大人,不知道您有没有办法让她开口说话?”
好不容易案子有了突破,要是这女人什么话都不说,案子就又陷入了僵局。
这么多日的功夫就又白费了。
张衡神情复杂道:“办法是有,但是不恰当。”
“为何不恰当?”
徐麒麟先是兴奋,后又失望。
“若她是穷凶极恶的人,那用什么手段都是可以的。只是咱们目前还不知道她的身份,所以这些手段不适合她。”
曾经秦暖暖教会了张衡用银针逼供的办法,但同时交代张衡,这些手段断不能对无辜之人使用,更加不能滥用,免得扰乱了这世间的平衡。
这么多年过去了,张衡始终遵循这样的原则。
“可是张大人,她可是本案关键的人,也许她知道是谁在春香楼放火,这可关系到上百条性命啊。”
徐麒麟苦口婆心的说道。
张衡还是坚定的摇摇头,“徐大人,我知道你很着急,但是这事恕本官不能帮你。”
说完后,不顾徐麒麟的挽留,执意离开。
“大人,这可怎么办?”
徐麒麟被气得够呛,他以为自己够迂腐了,没想到这个张衡比他是有过之而不及,这是一点面子都不肯给呢?
“不帮忙就算了,难不成咱们所有案子都是靠别人不成?”
他置气的说道,“本官就不相信了,没有他张衡的帮忙,咱们就撬不开她的嘴。”
话说张衡从京兆府出来,一黑衣女子立刻迎了上来,没错这人就是夜莺,这些年她一直陪在张衡身边。
虽然两人还没有成亲,但是两人之间早已默契十足。
“大人,有人在暗中监视京兆府。”
张衡不懂声色的点点头,又用只有彼此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可知道对方是谁?”
“我暗中观察,那人不像是咱们凤霖国的人。”
夜莺的话让张衡想到了还在凤霖国出使的霭雪国使臣,只是霭雪国的人为何要盯着京兆府?
“不要打草惊蛇。”
张衡吩咐一声,坐车离去。只是过了一条街,马车又绕了回来,暗中观察着那人的一举一动。
阿达已经在京兆府门口等了许久,但是没有找到机会,他甚至还想闯进去看看。
但是白日的京兆府戒备森严,要是贸然闯进去,怕是暴露了身份。
这时,突然从他面前走过两个书生打扮的百姓,他本能的戒备起来,没想到却听到了他关心的消息。
“你们可有听说昨晚京兆府抓了个人?”
“什么人啊,那是一个鬼。”
两人说着很大声,所以阿达不费吹灰之力的听个正着。
“开什么玩笑,咱们这里哪有鬼啊?”
其中一人明显不相信,据理力争起来,然而另一个人也不甘示弱的反问回去,“听说那人的脸都烧的面目全非,不是鬼是什么?”
“被火烧了?”
“是呀。”来人越说越起劲,“这么说来这女人当时就一定在春香楼里,也许看见这幕后凶手也不一定。”
“这么说来只要京兆府拿到了那女人的口供,这桩惨案就能破了?”
“谁说不是呢……”
两人说着说着,渐行渐远,但是‘恰巧’让阿达听到了他想知道的内容。
张衡掀开车帘,看着离开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
“大人,你为何断定这是跟霭雪国有关?”
“猜的。”
张衡去而返之的回到了京兆府,徐麒麟看到他,诧异的挑起眉,“张大人怎么回来了?”
“自然是来帮徐大人。”
徐麒麟惊喜道:“张大人可是想通了?”
张衡没有正面回答,“带我去见见那女子。”
很快,张衡再次见到了女子,此时女子还是和刚才一样,自己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低垂着头,并没有和人交谈的意思。
徐麒麟一脸期盼的问道:“张大人需要做什么,本官这就让人去准备。”
“不必。”
张衡坐了下来,“我来只是说几句话而已。”
说几句话?
徐麒麟狠狠的抽了抽嘴角,要是问几句话就能让这女子开口说话,他费这么多心思干什么?
“你是不是知道谁对春香楼下得黑手?”
然而女子并没有要搭理张衡的意思,始终低垂着头,张衡也不在意,继续道:“你不说,我也知道。”
这一回轮到徐麒麟诧异了,他没有听错吧,张衡竟然说自己知道谁是这幕后之人?
“难道你不想为你们春香楼报仇吗?还是说有意在包庇谁?”
随着张衡问的问题越来越深奥,女子终于有了反应,虽然是细微的反应,但是在徐麒麟看来,已经是天大的收获了。
“所以春香楼到底是怎么得罪霭雪国的人?”
一句话如同石破天惊,惊起了这屋里的人。
徐麒麟直接沉不住气,“张大人,你是如何知道纵火案跟霭雪国有关?”
张衡看了一眼女子,“自然是因为我有证据。只是我不明白的是,她为何要包庇霭雪国的人,难不成你是霭雪国的细作?”
“我不是细作!”
女子突然激动起来,“我从不是细作,我从来不是细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