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哥哥，我要你相安无事。”楦儿摇了摇头，还不愿接受这个事实，“你若不在了，楦儿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思？”

烛龙摇了摇头，勉强扯着一丝笑意，握着楦儿的手道：“楦儿，哥哥活了一千多年，孤寂了一千多年，最快乐的日子……便是与你在一起之时，如今，已经此生无憾！”

楦儿情绪失控了一般，泪水直流：“不，你不能有事，你不能有事。”

“如今这盛世，便是哥哥心中所愿的盛世，楦儿，哥哥求你，收手吧。”烛龙的语气，变得越来越虚弱了，“我的楦儿，应当是天真烂漫，无忧无虑，你不该……背负这么多。”

“我答应你，哥哥，只要你不死，楦儿什么都答应你。”楦儿显然已经快要失去理智了。

失而复得，得而复失，一切都是虚妄，都不复存在！

听见楦儿这么说，烛龙也就放心了许多，视线，落在了缓缓走近的云笙身上。

“烛焰。”云笙咬了咬下唇，竟有些心痛，急忙转身，扯了扯兮若的衣角，“爹爹，娘亲，我不想他死，你们救救他，好不好？”

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最终，还是落了下来。

尽管他知道，烛龙作恶无数，但当得知烛龙要死的时候，依旧心痛万分。

他对烛龙，始终还是有感情的，或多或少，都有！

云浅眸中露出些许惊异，似乎还是一头雾水。

而烛龙听他这么说，竟有些高兴，随即道：“云笙，我想听你叫一声师父。”

若能听他亲口叫一句“师父”，便死而无憾了。

“师父。”云笙脱口而出，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掉。

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竟会为了一个十恶不赦的魔头而潸然泪下。

师父二字，落入心头，如同万金重，烛龙满意一笑，心底舒坦了许多。

“爹爹，娘亲。”云笙再次恳求道，“你们救救他，救救我师父，好不好？”

这小兔崽子，管谁叫师父呢？

云浅略显不悦地瞥了他一眼，随即还是蹲下身来，轻轻试探了一下烛龙的脉象。

须臾，他无奈叹了一口气，缓缓起身，看了烛龙一眼，淡淡出言道：“你还有什么遗言，一并说了吧。”

简短一句话，便宣判了烛龙必死无疑。

“不会的，不会的。”云笙摇了摇头，还不愿接受这事实，“爹爹，你救救他啊！”

“别吵。”云浅轻声打断了他的话，无奈叹了一口道，“你爹爹是神阶医师，判断……不会有误。”

吃了他蓄力一击，还是正中要害，烛龙就是有九条命，也不够死了。

更何况，如今的烛龙，只剩下一缕残魂，本就微弱，想保住性命，根本不可能！

终于，云笙勉强平静了下来，却依旧泪眼婆娑，心痛不已。

“小妖尊。”烛龙抬眸，看了他一眼，语气，变得认真了许多，“我这双手，沾染了太多鲜血，自认……罪孽深重，死不足惜，如今……唯有一个小小的夙愿，恳求殿下能够成全。”

“你说。”云浅语气冷冽。

虽然他心里，已经大致猜到了。

“恳求殿下……放过楦儿，至少，饶她一条性命。”烛龙的语气，十分诚恳，“请殿下，高抬贵手……满足我这么一个小小的心愿！”

“哥哥，你别说了。”楦儿已经泣不成声了，心里内疚到了极点。

若不是她，哥哥也不会死，如今哥哥人命危浅，却还一心惦记着自己。

“如你所愿。”云浅没犹豫，薄唇轻启，答应了下来。

听到这句话，烛龙笑了笑，出言道：“多谢……殿下恩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