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太子如今学业有所长进，做事也成熟许多，朕还是挺感激你的。”

秦莫问隐约明白惠雸帝要做什么了，果然刑部案件的事完了，她国子监任职的事还要继续吗？

“陛下！您千万别这么说，为人臣子，这都是应该的。”

“好一个为人臣子。”

惠雸帝倾身，一张笑脸靠近，让秦莫问更惶恐的后撤了身子，想后退又怕太过明显让君王疑心龙颜震怒，便那生生的僵持着，小心谨慎的尽量让自己不闪躲，惠雸帝却是很满意她这份畏惧而不退的反应的。

“知道满朝文武，朕如何偏偏喜欢你这个臣子吗？”

秦莫问嘴角僵硬。

喜欢？

那个，千万别，会容易让人误会的，传出去又要定她个媚主了。

“小臣不知。”

她依然乖乖回禀，而惠雸帝也确实没打算要她真正的答案，这小孩就这点让人喜欢，该聪明的时候聪明，不该聪明的时候装傻。

“你呀！”

他收回身子，颇为感叹，秦莫问也因为他的收势暗暗松了口气，就是身边的气压也感觉上升了很多，耳边便听着皇帝的感慨。

“懂事，听话，识时务，不像那些朝中的老臣，一个个都磨成精了，也不像下面那些滑头，做事的时候左顾右怕，挣功的时候头破血流，虽然你也会怕，但事交给你，就很少有办不成的时候，还会因为怕得罪人做的更全面，又不会让朕完全看不透，摸不准，寻思着，计量着，用你，朕放心。”

秦莫问心底吐槽，所以他现在是在表扬她是大召天朝好员工吗？

“所以朕想你能明白，朕对太子的苦心。”

秦莫问不知该对这个君王什么心情了，他的政绩和做事方式却是是她所敬佩的明君所为，而明君既然是英主，也就代表着，她要比暴君更知道如何揣测人心，更知道如何用人，之前他是识人善用，现在，他是权衡有术。

而自己，此刻就是他权衡之下，要牺牲的棋子，虽然还不至于说是弃子。

“陛下，想让臣主动担任国子监师保之职？”

如果不想让太子和他闹的话，只能将这挑子甩给她吧？

而且，显然惠雸帝是不想太子再横加干涉，所以才直接找了她，至于她会在太子面前如何交待，显然也不是惠雸帝想要考虑的事。

他只需要她，为了他作为一个君王对储君，一个父亲对儿子的期望，担上来自太子疑心的风险。

惠雸帝回头，倒是也不拐弯抹角，反倒十分赞赏她。

“所以，朕说你是让朕放心的臣子，用你，比用真正的蔺卿，还要让朕放心。”

秦莫问背脊发寒，所以说，今天叫她来，就没打算让她说不的是吗？无论她在东宫那里会遭遇怎样的风波？

因为她和真正的蔺少恭长的七分像，太叔玉玩的一手冒名顶替，满得了天下耳目，震的了别有居心人士。

这半年以来除了东宫，本以为只是在大殿上远远见过蔺少恭一眼的皇帝也瞒了，现在为了让她离开东宫，为了太子能够独立，渐渐摆脱往日恶性，甚至说快速成长为一个真正的储君，他就用她冒名顶替的事，来威胁她承受那猫太子和东宫辅臣的雷霆众怒？

这清清淡淡的一句是在告诉她，即便是太叔玉能做她的靠山，形势所逼让他不得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认了她这个臣子，他也能让太叔玉保不了她吗？

“陛下。”

深吸一口气，她已经有了权衡，恭敬请命道。

“既然国子监任命臣必须为之，就算为了陛下的天子门生，就算为了太子殿下，请陛下恩准小臣一个请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