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最初，并没有什么贵族愿意选择他？直到这两年来，惠雸帝的态度有了改变？

“后来，我与皇兄和皇姐三人，其实又过了一段不算短的日子，虽然关系没有宫变之前那么亲近了，也算和睦相处。”

“长姐很温柔，可能因为她年纪最长，也最懂得其中苦楚的一个，所以对我和兄长，都十分关爱，她的伤，她的痛，从来都不会让我们看到，每每皆是自己忍着，受着，深夜里的发作，角落里蜷缩着，她当自己隐瞒的很好，其实我和皇兄每每找不到她的时候，都能想到她躲避的地方。”

所以，朝阳公主对他与晋朝歌来说，是如此的重要吗？便是他们无法放下对彼此的隔阂，却是无法对朝阳公主有任何不好的态度的？

“皇兄好像知道的也比我多，那之后虽然越来越别扭，却也是不会刻意的为难我的，甚至还会将那些在我耳边搬弄是非的人，如数都找理由处理了，他的暴怵，也是从那时候隐隐开始蔓延，好像也有不少人在期待，他往更不好的方向发展。”

性格的扭曲总有转变的诱因，在这样的深宫之中，有太多这样危险的因素了，而这几个皇嗣却倾身经历过那样一场腥风血雨。

几个孩子，尤其晋朝歌，越是聪慧的人，越是敏感，且易走入极端，如果当时真有人有心毁了这晋召最后一根不受情毒控制的独苗的话，那当时一个小小的孩子所面临的处境，当真太可怕了。

便是备受宠爱，便是深宫中保护着，就像当年有人想让晋朝真走向明罗公主这个危险的生母一样，也能让他走入极端。

秦莫问想到晋朝歌当时一个才几岁的孩子，却面临的未知陷阱，就有点心惊，还有……后怕。

他是因为度过了那样黑暗的时候，才练就如今这幅喜怒无常吗？话说回来他在她面前喜怒无常倒是不太多，可生气的时候确实可怕。

之前只是隐约意识到他或许是真的很可怕，可终究再生气，也都是没实际打在她身上很重的，除了这次青芒山事件爆发。

而青芒山事件之后，也让她真切认识到晋朝歌残酷的一面。

当时的担心和害怕没有错，她错就错在知道的太晚，做的还不够好，现在才清楚，原来便是他，也不可能生来便是如此，也是残酷的环境，让他练就了这样让人捉摸不定的心性。

虽然她如今依然不认为，别人残忍的对待他，他便能残忍的对待她……

“他每每过分的时候，很多时候都会被长姐劝下，最后父皇终究无法将我们这样放着，而且正经念书的年纪也到了，便为我们安排了太叔玉这个启蒙老师。”

“起初，我们是一起读书的，直到我也到了八岁，从太叔玉那里学的学问越多，看到的越多，听到的越多，便意识到自己的身份，其实是与自己的兄长和姐姐不同的。”

秦莫问望回他。

所以，也是从那开始，他与晋朝歌这个兄长的关系，演变的不那么美好了吗？甚至在惠雸帝有意无意的示意之下，起了与他争锋的心思？

她感觉自己明白了，如果惠雸帝对他来说，真的是比晋王这个亲生父亲，更受他尊重的话，能影响他转变如此之大的，也必然是惠雸帝这个父亲。

所以今天他与晋朝歌的所有争锋是惠雸帝有意为之？

惠雸帝是想做什么？不想让自己的子嗣养成温文懦弱的性格，还是有着更深的用意？

“也明白为什么会有人说那疯子才是我的娘亲，也明白神瑛皇后最后的交待，是怎样的沉重和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