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我以为你知道，所以没有细问。”

张清芳说过什么话呢？她说过话很多啊，指的是哪一句？我想破脑袋也不能确定她具体指的是哪一句。

我答应她的事？是不是一旦她和张有义出事，让我照顾妞妞的事？“一定是指的这个。”她曾经在电话里给我提过这要求。

问题是，我现在自身都难保，如何能履行承诺呢？如果真到了那一步，只好求李冰冰照顾了。

杨青山见我的确是没有好的办法，说道：“陆书记，我们是不是走一走上层路线？只要能撇开我们和他的关系就行了。”

“这个……行吗？吴天明是个很讲原则的人，我是没法向他提这个要求的。”

“我理解你的难处，只要你点头，觉得可行就行了，其他的问题交给我来办。”

我看着杨青山沉思的表情，感觉到了人民币在当今官场的威力——无孔不入，无事不可运作。

虽然我做好了把牢底坐穿的准备，但是，如果有机会可以不走到这一步，还是很心热的，“这个你去把握吧，我不好给你什么具体的意见。你知道，薛书记专程找过我和黄尘中，说的就是关于和张有义之间的事，现在悲观一点估计，我已经是市委或者市公安局的嫌疑人了。”

他点点头，“你放心吧，我会有分寸的。”

看着杨青山离开的背影，我突然有了一线希望，说不定杨青山那数不清的人民币真的在关键的时刻能起到关键的作用呢？

昨天网上有一则消息，一个媳妇为了钱，把自己的公公杀了。更恶心的是，某地三名大学生为了救两位落水的少年被淹死了，一个体打捞者在打捞尸体时，面对同学们的跪求，不仅不为所动，而且挟尸要价，收取了6000元的捞尸费。现场目击者拍下照片，画面上被打捞上来的一具大学生的遗体被绳子绑着，大半个身子浸在水里，一名穿白衬衫的老年男子，一边拉着绑尸体的绳子，一边摆手和岸上的师生谈价要钱，表情木然，坐在船上等着学校领导派人回校取钱。

中国改革开放，社会物质得到了极大的丰富，但同时，国民的精神却越来越贫乏，现在什么事情都可以浓缩成一个字：钱！

美国《世界日报》公布的一项民调显示，在全世界个国家中，中国、日本和韩国三国的民众最相信“金钱万能”，并列成为世界第一“拜金主义”国家。在美国，仅有％的人把金钱视为成功的象征，而中国人中这一比例高达69％！

如今的市场经济，大多数领导干部把手中的权力作为谋取钱财的手段，贪污腐败、行贿受贿、权钱交易、跑官卖官等层出不穷，屡禁不止，真正能查出来的不过是冰山一角而已。

古震凭着这个玩转了S省、吴德市的官场，说不定杨青山也能玩这个魔方，他这些年究竟和市里的领导建立了什么关系，我和黄尘中等都不是很清楚。

死马当活马医吧，我只是作万一之想而已，涉及到黑社会团伙问题，组织也好，老百姓也好，都是很难宽恕的。

内心的彷徨、煎熬，我无法持久的面对李冰冰，干脆一头扎进了分水村，现在已经开始大规模排栽茶苗了。

茶园虽然是统一成片规划和栽植，管理却成了问题，一户几亩，灌水、中耕、打药、修枝等等都不统一，包括今后的采摘、制作、销售都是连锁成堆的问题，借鉴王宝强在西晋镇管理核桃的经验，我给顾常用提出，引进有实力的业主，统一管理这片茶园，农户以茶园为资本入股分红，今后既是股东又是打工者，这样一来，茶园还可以开展其他收入项目。我提出发展旅游业，可以有组织的开展采茶山歌对唱，挑选年轻漂亮的女子作为采茶女，和游客即兴对歌；可以让游客自己采茶自己炒制茶叶，然后自己出钱买下等等；还可以组织表演茶道…..总之，围绕中国的茶文化，可以带动山里的大部分农户增加收入。

这个创意得到了所有人的拥护和赞同，我对顾常用说道：“老顾啊，我仅仅是提个思路，发展农业一定不要就农业而搞农业，我们已经按这个路子搞了几十年，事实证明越走越窄，越走越没有前途。我们搞农业的同志一定要跳出农业这个圈子去思考、去谋划，要有创新的思维，用工业的理念去发展农村经济，追求利益的最大化。今后的农业都要按这种模式去发展，所以，发展扶持龙头企业很重要，这是关键中关键。龙头企业一边连着市场，一边连着千家万户，这个力量大得很，打破了传统的农业经营模式。我们农业管理部门要从这些具体的事务中抽身出来，从事好服务、执法等工作，希望你们能迅速适应这个转变。这是大势所趋啊，要争取主动，你们不主动，今后的市场就会让你们被动，最终就会被淘汰。”

顾常用不停的点头，“陆书记说得对，国家农村经济工作领导小组也在作这方面的调研和安排，估计中央近期会有这方面的政策出台，我们争取在这个项目上搞出经验，逐步向其他地方推广。”

我走遍了茶园的每一片土地，走访了五个村近百分之五十的农户，和他们座谈、征求意见，大家对搞好茶园的信心越来越强，这是我感觉到比较满意的。

老百姓最怕的是政府说话如放屁——响过就臭；政府最怕的是老百姓消极怠工，再好的项目到头来也成了负担，成为失败，导致党和政府在群众中的威信越来越低，影响力越来越弱。这样循环往复下去，最终将失去老百姓最基本的信任，离心离德。

星期五下午五点左右的样子，杨广成给我打电话，“陆书记，市局吴局长要见你。”

我心里咕咚一声，像是突然空荡荡的，一时间竟然提不起气来，有气无力的问了一句：“吴局长到了吗？我现在李家乡。”

“到了，我们等你。”

该来的终于要来，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

我深深吸一口气，稳定一下情绪，对张大成、顾常用、刘俊武等交待了一些工作，“我拜托你们，一定要把这里发展起来，老百姓都看着我们啊，共产党人说话是要算数的。”

三人表了决心，我点点头，招呼孙克明，“走，我们回县城。”

新修通的公路还没有打泥浆，小车在上面颠簸不已，诚如我此时此刻的心情。

我直接去了公安局，吴天明见到我很热情，双手紧紧握上来，相互道了一些问候的话，在杨广成办公室坐下来，屋子里就我们三人。

“陆书记，任务紧迫我就不废话了，向你通报一个情况，另外传达市委萧书记的指示。”

我点点头，心里虽然蹦蹦跳，外表却尽力做出很沉稳的样子，“请吴局长指示。”

“经我们市刑侦大队调查，四海帮的帮主就是杨柳镇居民张有义，他目前的另两个身份是吴德市绿源水业总经理，法人代表；先锋县凉水泉能源股份公司的二股东。该人一直用企业经营掩盖自己的身份，其实四海帮就是他一手组建起来的，手下有五大骨干，号称‘五虎上将’，匪号分别是青龙、白虎、玄武、朱雀和金凤。四海帮长期盘踞在杨柳镇，近年来逐步发展到临江镇、秀水镇、陵水县等，全市七县一区基本上都有他们的人马........--------晚上发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