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祁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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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又陷入一片混沌……

端木羽的五感尽被封闭全然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不可说、不可视、不可听、不可闻、不可触……五感封闭的痛苦端木羽难以描述。如果死亡便是消失,端木羽就离死亡只差一线——那一线生机就是他可以调动身上的脉力。

当端木羽想控制自己的脉力时却发现周旁只剩一片虚无,可他的脑海中突然想到一个词——“幻术”。

在那衔尾蛇俑道内他和端木鼎很有可能就是中了幻术,而他现在应该中的是『幻阵』,或者说是困陷于『幻阵』之中更符合现在的情况。

『幻阵』同『脉阵』相似,『脉阵』是以脉纹为阵法根基框架,以器物或活物作为阵眼核心,以脉力作用活源注入其中,以天地灵气创阵法之威。

而『幻阵』却不相同,『脉阵』主杀伐,而『幻阵』主禁锢。『幻阵』虽结构与『脉阵』相似,却在本质上不同——『脉阵』源自脉力,『幻阵』却源于精神力。『幻阵』是在精神上蛊惑困杀对手。

但『幻阵』与『脉阵』的弱点却相同!

是阵皆有源,破其眼、断其源、毁其基。自然便可破阵。端木羽估计那五座黑金古棺应该就是幻阵上的陈基,而地上的凹槽纹路应该就是这幻阵的阵法纹路,至于那破阵的关键——阵眼,端木羽想着就是那园锥孔洞!那青麟卫的血都顺着凹槽纹路流向圆锥孔洞内,想必这幻阵应该是用血肉作为大阵泉源!

只要破坏了阵眼,端木羽就可以从『幻阵』中解脱。

但端木羽在五感封闭的情况下,根本不知到应将脉力如何运用,怎样才能破此困境?

现在死马只能当活马医了!

端木羽运用自己的墨麟脉力化作黑藤向周围席卷去可依旧是一片虚无,不知过了多久,端木羽只觉得自己的意识在慢慢的模糊。

“看来这个方法不奏效啊!只能另寻出路了。”

端木羽现在是真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金色神魂与伽罗的大战大大消耗了他的精神力,现在要想破除『幻阵』,只能强忍着神海深处的剧痛使出重暝之光。

突然眼前粼粼光点在他身旁闪烁,

“难道这幻阵被别人破了?”

端木羽暗想,不管怎么说他内心还是十分兴奋异常,毕竟又逃过了一劫。

猛的他的眼前一白,随之暗去……

端木羽发现他现在居然在一片院子外,月光和熙映的雪白的院墙更为洁净。“呼”的一声“他”便踏过院墙骑在院墙上。

不对啊!端木羽可没有想过翻墙!

难道他又可以通过“他”的视角看到所见的事物或记忆?

“他”轻松的从墙头翻下,他蹑手蹑脚地走在院中,忽然一道劲风刮过,院内的松柏被吹得东倒西歪,一个黑影从树上闪过。“他”轻忙向前一伸趴倒在地,手中却见到那黑影——一个鸟巢。

“他”长吁一口气缓缓从地上爬起,这时一只鸟儿在他身边扑腾发出鸟鸣,像是在向“他”喝令放开自己的孩子。

“汪!汪……”

不料此时,不远处传来两声狗吠。“他”见事不妙连忙将手中的鸟窝随手放在院中的石桌上向院内一间未灭烛火的房间“杀”去。

却不知从哪里钻出一条黑色恶犬一个劲扑便咬住“他”衣服后摆不放,嘴里还发出沉沉的低吼,像是要把“他”吃了一般。

“狗大爷,你轻点声。”无奈恳求道。

“他”的腿在微微发颤,伸手从怀中掏出一个鼓鼓的油纸包,展开来竟是一只烧鸡。

“他”小心翼翼地将烧鸡摆在黑狗面前,“狗大爷,这只烧鸡就当是我的买路钱。不要每次看见我就跟看见贼似的,去去去——”

“他”将手中烧鸡向远处丢去,那黑犬两眼冒着精光立刻松开了口,一把追向那只烧鸡,肆意的啃食起来。

“啊呜……哇呜!”

凶恶的大黑狗一边大肆畅食,一边发出兴奋的低吼声。

“他”满意地点了点头,蹑手蹑脚的趴在房门外,耳朵紧贴房门发现屋里没什么动静。

便惺惺的站起身来,伸手在嘴中一沾将糊在门上的油纸戳破,正欲偷看房内景象,哪知这个时候房门竟被打开!

身体本就紧贴房门,哪曾料到如此变故直接便扑了上去。

连端木羽看了也是一阵心惊胆颤。

端木羽原本以为房间内会是什么凶神恶煞。却发现“他”的头靠在雪白细腻的香肩上,双手环抱在动人躯体上。

“干什么呢?跟做贼似的!”

银铃一般美妙的声音在端木羽耳边响起。

当“他”抬起头来,端木羽却吃了一惊,刚才“他”环抱着美女竟然是——雪轻灵!

细腻的眉毛似秋波送水,那樱桃红唇充斥着无限魅力,白皙的皮肤似寒天霜雪,一双眸子清澈见底流转光华,修长的睫毛有如挂川水帘,一瞥一笑尽令人痴足迷恋。

那动人的身材在轻薄朦胧的纱衣下裹盖着,笔直修长的白腿令人血脉喷张。

端木羽简直是要疯狂了,这家伙居然比自己领先一步。

那在纱衣下隐隐欲现的绝妙胴体,怕是天底下没有几个男人不会动心的吧。

可下一刻端木羽心中的顾虑便打消了,她不可能会是雪轻灵,雪轻灵现在的身材跟眼前的这位大美人比起来可真是小巫见大巫,毕竟他家轻灵还小呐。

“祁惜,你这几天不都不理我,我想死你了嘛。”他结实的双臂环抱在她腰间,小脸捂在女人胸口上蹭蹭。

祁惜?她是祁惜!

她就是那个在端木羽梦中出现的那个绝色女子,在梦籁月昙花海上偏偏起舞的白衣女子。

可她为什么和轻灵长的这么像?

那他呢?

端木羽现在附身的身体难道就是……阿浩?

端木浩!

可她却挣扎开来,嫌弃地嘟囔着小嘴道。

“阿浩你先进来吧!等会儿若是让姬姐姐见着了,可要呷醋的。”

她转身回房坐回床上:“把门关上吧,小黑这坏狗狗,居然就被一只烧鸡给打发了。”

双手一关上门,端木浩便一把凑上前去。

“七七,小黑是见我比较帅才让路的。”

“哼,你还真别说。小黑哪次不是见你一次就咬你一次的,上次把你咬的你还忘了?好了伤疤忘了痛。还帅,臭不要脸的!”祁惜揪起端木浩的耳朵大骂道。

端木羽打量了一下闺房,房中尽是一些姑娘家喜欢的摆设,与端木遥的房间风格相似,虽显得有些幼稚但也不失可爱。

只见端木浩一把坐在床上,右手伸出将她细腻的小手置于掌中,左手一把搂在七七的腰间,七七也闷不作声靠在端木浩的肩头。

“死鬼!”

七七先是低笑一声,然后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恶狠狠道:“阿浩,姬姐姐最近的脾气不好,是不是你哥又在外面和别人姑娘家不清不楚的,你以后若是敢学你哥!看我不……”

“怎么啦,你还想谋杀亲夫啦?夫人。”

“哼!臭流氓……谁是你夫人,你现在还没娶我呢!”七七不满的嘟起嘴道。

“那还不是迟早的事嘛?”端木羽已经脑补到他现在一脸坏笑的神情,真的是欠揍啊。

“哎,说正经的。你哥真得一定要去赴约吗?他现在去只是去送死!”

“嘘!小点儿声,万一被姬姑娘听见了谁拦得住她呀!这几天你不要跟她说我哥的事,万一我哥真得被天痕哥杀了,以姬姑娘的个性一定会为我哥报仇然后殉情。”

“你们男人真没有一个好东西!”祁情不满的瘪起嘴。

“最多我哥不算好东西,我可好着呢。”端木浩脸上露出柔和的笑容,拥着七七粉玉般的手臂箍得更紧了。

“等到我哥走的那天,你跟姬姑娘说我哥去雪原了。”七七抬起头仰视端木浩,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

“啊?又是我说,你坏死了!姬姐姐现在都不信任我了,说我们跟你哥是一伙的。你要说自己说去,我可不想去。”

“要是我跟姬姑娘说我哥去了雪原,她指定也把我拖到雪原去,那里天寒地冻的,难道我真的得陪她一寸一寸的找我哥吗?她信也就罢了,万一发现我骗她,一怒之下把我宰了,我儿子一出生就没爸爸了吗?”他伸出手温柔的放在祁惜微微隆起的小腹上,眼中透出无限温柔。

这份温柔名曰——父亲

“哼!你坏,你哥也坏!你们俩兄弟别的本事没有,都只知道欺负我们女人。”

祁惜低哼一声一把从他手心中抽出手来,粉拳轻打在端木浩结实的胸膛上,一只修长的大手又将祁惜的细手捏于掌中。

端木浩一脸坏笑,“对呀!我就会欺负你,谁叫我家夫人对我这么好,让我这一辈子只想欺负你一个。”

“你知道就好。”

祁惜娇哼一声,像一只温柔的小猫一下钻进了端木浩的怀里。

“现在想想,无夜姐姐真得好傻,天痕哥哥对她这么好,她居然喜欢上了你哥这个大笨蛋。还有你哥整天和别的女人勾搭来勾搭去的,还成天嘴上讲着信义礼这些大道理,明明就是伪君子!”

“七七,你别这么说我哥。我哥他其实是真的喜欢姬姑娘,他只是不知道怎么该面对这段感情。我哥他其实是一个很害羞的人。”

端木浩的眼中中闪着哀伤的光,无奈一叹。

“害羞?我还真没看出来。”

“七七其实你之前也喜欢我哥吧,这些我一直知道。但我就是喜欢你,所以你以前写给我哥的那份情书其实并没有丢,是……是我把它拿走了。”

“别说了,阿浩。现在……我心里只有你一个,永远只有你一个人。”

祁惜小脸羞红,紧紧贴在端木浩滚烫的身1体上:“阿浩,给我们的孩子想一个名字吧。”

“这我得好好想想,是男孩的话叫端木磊,是女孩的话就叫端木淼,怎么样?”

祁惜忍不住噗嗤低笑一声:“那我家孩子的小名会不会就变成小三石、小三水啦。”

“瞎说,我们俩人第一次见面就在洛水的烟雨断桥上,所以单字磊、淼分别代表青石断桥和洛水烟雨,就是为了纪念我们第一次的邂逅。”

端木羽可大吃一惊,端木磊可是他们青麟端木氏第二位家主,可端木磊不是澪祖的独子啊!怎么变成端木浩的儿子了,还有据家谱记载二代家主端木磊的生母姓苏,怎么变成了祁惜。

难道他们儿子端木磊不并不是族谱上的端木磊,只是重名罢了?可也不对呀!大陆上端木氏只有青麟一脉,端木羽是越想越糊涂了。

“阿浩,我乏了。”祁惜搂住他的腰撒娇道。

端木浩英俊的脸上挂着柔和的笑容,伸出手轻轻地在她的发隙间摩挲,“七七,我不想走嘛,万一我一出门又被你家大黑咬了怎么办呀?”

“我怎么记得你以前不是经常吃狗肉的吗?怎么,现在还怕起狗来了?”七七浅浅地痴笑道。

“嗯……这……狗肉吃得多,不代表不怕狗呀!我这不是舍不得你吗?”

端木羽听到了这句话,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好吧……下次可不能这样胡来了。你失把烛灯熄了吧,我害羞……”

“夫人,夫君得令!”

“阿浩,你亲亲我嘛,阿嗯……你的手又不老实了……”

“七七,这辈子……不!我们生生世世永不分离。执子之手,永生永世……”

“好!阿浩,说好一辈子就是一辈子,差一年一个月一天一个时辰都不行。”

红烛息泪夜稍凉,春风挠杏可知幸……

浓重的黑雾笼罩着端木羽的神海,滚滚黑雾压来似要将端木羽的神海摧毁!这时一道金光从端木羽的神海深处冲天而起。

金色的神光像一根擎天巨柱,散发着蓬勃的力量,金色的光晕将光轮一般旋舞、扩散将黑云撕扯毁灭。

一道金色光影从通天彻地的光柱中显出轮廓——正是那道金色神魂。

“灭心阵?饕餮墓。命运又把他推回该有的命数了。”金色神魂神暗暗低喃:“天痕,我们当年都错了,也许我是真的错了。”

“破!”金色神魂怒喝一声,无数道金光从端木羽眉心神海深处飞出将幻阵破开。

端木羽正准备观看精彩的“重头戏”!此等**镜头平生可不多见。突然他的神识被拉回了神海。

“怎么回事?”端木羽蒙住了。

他的面前不再是那个娇羞可人的美人祁惜,转而代之的是那道金色神魂。

沧桑的声音在他的耳边萦绕“你还是逃不开你注定的命数。”

“命数?什么命数?”

“说了,不如不说。等到‘血日凌空,万物归黯’的那一天你自然会明白的。”

“那你知不知道谁是端木浩?”端木羽焦急的问道“我有时候可以看见他看到的东西,我想知道他是谁?祁惜又是谁?他们又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能告诉我吗?”

“端木浩和现在的你已经没有任何瓜葛了,你也不必需要知道。”

“那你又为何不肯说呢?”

“不是不可说,而是时机未到。”金色神魂愣了一会儿,缓缓说道。

“你打开那具雕着无感裸女的棺材,棺材内有一个旋扭。旋扭上刻着八卦你将旋扭转至殿内柱基刻的八卦位置相同,便可以知道一部分答案。”

“一部分?为什么不能将全部告诉我?”端木羽冲着金色神魂大喊道,金色神魂将手一挥。

端木羽的身影便从神海内消失。

“师傅,当年你下的这部棋可真厉害,天下不过是你的棋盘,我们亦不过是你的棋子。”

金色神魂缓缓步向神海尽头……

端木羽呆愣在原地。

他开始回想端木浩与祁惜的对话……

姬无夜……难道她就是神宫姬氏的第一代宫主……不夜天?那端木浩的哥哥岂不是……端木澪!

如果真是如此,那神宫与青麟殿千年来的血海深仇又是因为什么?

他端木羽想到了那道在雪亭里孤影温酒的萧瑟背影,他竟然就是自己的老祖宗——玄脉大陆第一任脉尊·端木澪。

端木澪到底去做什么了?他去赴谁的约让他做好了九死一生的准备。

阻止阴谋?又是谁的阴谋……

天痕氏?不对。

妖族?仙族?

也许万年之前仙族不入侵这个世界,这个世界也许还是由妖兽统治吧。也许,人不过也是妖兽的一种,人也许也会像那些妖兽一般茹毛饮血。

吃,或是被吃。

端木羽感到心中的恐惧……我们其实也是这样的吗?没有文明、没有爱恨、没有信仰,就只是为了活下来,活下来却不知道自己本身为何而生?

为了种族的延续?还只是因为那原始的天性?

端木羽倒是有些感谢那些仙族的到来,虽然大陆上一致认为神兽一族是人类的先祖,并憎恨那些毁灭先祖的异端来客。

但端木羽却认为他们,不,我们应该感谢这些仙族。

妖兽也是神兽一族的后裔,或者就是妖族的后裔。

而且也许在它们眼中与它们形态相似的妖兽才是它们的直系后裔,也许……我们不过食物。

悲哀、渺小、软柔……

可除了不甘又能做什么?反抗吗?去高傲地迎接毁灭吗?尊严吗?面对死亡的时候谁的心里会想得是那些狗屁不通的尊严?

至少端木羽不会,他已经得到了答案。

在饕餮墓中的圆城尸道中他就得到了答案,当那只面目可憎的尸虎那锋锐的利爪只离他的生命只有一寸时,他便知道了答案。

人这一生,要想活得不空虚,就得陷在责任里。

责任,或许是枷锁,将几个人的命运牢牢地锁在一起。没有轰轰烈烈的斗转星离,永不分离。

有的,不过是平平淡淡,相惜相守。总会有人在前进的时候落单,也会在半路上遇见新的笑靥,我们记录的不单单是一张脸。

也是一份温度,辗转在指间的温度。

爱过、恨过、失去、得到……一切似乎都已兜兜转转中注定了。端木羽并不想改变这些,他爱青麟这是他的故乡、他爱遥儿因为是我的妹妹、他爱阿呆因为他们是最好的兄弟……他爱自己爱得一切,不曾变过。

不过,也总有意料之外的。

端木浩爱着弗惜。

而他端木羽爱着雪轻灵,那怕只是初逢却像一对久别的恋人,再度邂逅只为熟悉。

为什么?

端木羽爱得不是她的躯体,因为再美的芳华也有凋零的一天。爱,是要存放在心里,因为记忆会褪色但爱不会,他爱她不为什么。

世间上的事背后总是有双神秘的大手在操纵一切,缘分吗?羁绊吗?端木羽统统不信,他只信自己。

他的心在告诉他,他爱得是谁。

她变得不一样了。

明明从未见过,却知道她变了,自己好像也变了……灵犀吗?还是逝去的记忆?

离去吗?舍不得呐。

你不放手我就不敢走……

那便在一起吧!多久?生生世世执爱之手永不相弃……

知道我最在乎的什么吗?是天下吗?不,是你……

害怕吗?嗯。别怕我会在你身旁。一直吗?直到我死的时候。不准说……

这次,我得先走一步了。我不准!我好累,你能再吻我一次吗?你若是敢闭上眼我会恨你一辈子!那我就下辈子再还吧,等我……

心疼……一行清泪淌出……

不知不觉,端木羽的心境已有变化。原本他认为无法修炼的精神力竟在缓慢提升。

冷香环饶,天地已是素净一白,风吹得人生冷。

清冷的少女躺在床上,柔眉泛波,红唇如樱。泪角挂下一行泪,缓缓睁眼。

外头,北风,吹得正紧……

“为什么心好疼?却又像失了什么。”她的眼中已不再澈如清水,因为她的心里住了一人。

贝唇轻咬,眼底尽是莹莹流光,长长的睫毛不停的扑烁不知引得多少人醉生梦死“你还在青麟吗?你会记得我吗?记得我等你三年的承诺吗?”

女子十八,既可嫁娶……

“好像在那儿再见你,见过了,便忘不了了。”

雪轻灵清冷的声音有些无奈,更多的是怨凄:“羽哥哥,我们会再见面的。一定,一定……”

一夜之后……

少年已非少年,只因心中住了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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