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严肃穆的大厅中，无数熟悉的面孔出现在姬长空面前，无一例外带着幸灾乐祸的笑容，眼中的恶意近乎凝结成实质，直挺挺刺入他的心脏。
青离门，戒律堂！
这是姬长空埋在心底最不堪的回忆之一，当年因为实力尽废，师尊徐道公又不知去向，他竟是被无息道人布局，污蔑为盗取丹药之人，受到了严重的惩罚。
“这废物胆子还真大，竟然连存楚师兄的东西都敢偷，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现在可好，证据确凿无从抵赖，他纵使是嘴里吹出个花来，也无法逃脱罪责。”
“反正是个混吃等死的废物，就算真的被杀了，也只能说是活该。”
一句句恶毒的话语，饶是以姬长空现在的心性，仍是觉得有若针扎一般，指甲不禁深深的嵌入肉里，一口钢牙更是咬出了血丝。
“姬长空，你盗取真灵丹，按照戒律当斩首示众，还不束手就擒？”端坐于宝座上的无息道人，伸手指向那十余丈方圆的行刑台。
“杀了他！”
无数青离门弟子高呼着，看他们那恶狠狠的眼神，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
“还不动手？”无息道人双手一挥，示意两名弟子赶紧动手。
可现在的姬长空，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毫无反抗之力的少年，血红的双眼只是微微一瞪，便是让那两个修为低微的执法弟子呆立当场。
但碍于无息道人的命令，两人还是鼓起勇气，揉身扑向了姬长空。
扑通！
扑通！
只见妖异的红色光芒闪过，炽热的血泉冲天而起，两样圆滚滚的物事落在地上，随即骨碌碌的滚到无息道人的面前。
“你，你……何时掌握了如此恐怖的刀法？”先前还嚣张无比的无息道人，终是在见到两具无头尸体后，脸色变的煞白起来。
“不得不说，这段记忆我一直都忘不掉，几乎已经成为了心结。不管这个幻境到底有何目的，但它已经成功的激怒了我！”轻轻擦去刀头的热血，姬长空冷冷的说道。
一刀，尚在震惊中的无息道人倒在了地上，胸口一道巨大的伤口，已是露出了跳跃着的心脏。
以姬长空的实力，想要杀死此人不过是一招的事情，但他不愿意如此，他要让这混蛋享受到最痛苦的死法。
“放心，这一刀下去，你还能喘息片刻，我要你亲眼看着你的弟子死在你面前！”姬长空脸上挂着残忍的微笑，一字一顿的说道。
此时的执法堂，再也没有了往日的肃穆，无数恐惧到极点的弟子四处奔逃，此时他们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离开姬长空这个恐怖的家伙！
“楚云，你还想躲到哪里？”如同死神的召唤，随着杀意席卷而至，楚云就像是被释放了定身术一般，呆呆的站在了原地。
只是那对眼睛之中，闪烁的满是哀求与恐惧。
虽未开口，但想要表达的意思已经极为明显：放他一马！
“哼，陷害我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放我一马？当时我功力尽失，形同废人，你们仍是要杖刑两百下，可曾有过丝毫怜悯？”哪怕明知身处环境之中，姬长空仍是觉得怒火直冲心头。
抬手一招，粗重的撼天木杖缓缓飞了过来，姬长空略微掂量了分量，便是重重的一击挥下。
砰！
只是一杖，就令楚云的骨骼尽碎，一股腥臊之味从其身下蔓延开来。
废物，我当时足足承受了两百下，都没有像你这般丢脸过！
姬长空不屑的撇了撇嘴，又是重重的一杖打了下去。
两杖！
三杖！
……
一百杖！
两百杖！
直至将眼前的人打成了一团小饼饼，姬长空终于扔下了手中的撼天木杖。
目光所及之处，一众青离门弟子无不是面露恐惧之色，他们知道以现在姬长空展示出来的实力，断然是逃不掉的。
“长空师兄，希望你看在同门的份上，饶我们一条性命吧。”
“事情的主谋乃是无息这贼人，我们也不过是被蒙骗，还请您高抬贵手。”
“我们已经知错，希望长空师兄大人有大量！”
看着这跪倒了一片的昔日同门，姬长空只觉无比恶心。
当年他风光无限时，这些人便像狗一样上来巴结，实力消失以后，他们便换了一副嘴脸，极尽奚落嘲讽之能，现在，却又是露出这等卑躬屈膝的表情。
辱骂欺凌姬长空的时候，又有谁顾念过同门之谊？
不忠之人，杀！
不孝之人，杀！
不信之人，杀！
不义之人，杀！
不礼不智皆鼠辈，顺天之意杀杀杀！
眼前之人，皆可杀之！
在那几名同门惊骇至极的注视之下，姬长空高高的扬起了手中长刀，快到了极点的锋刃，竟是让他们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便齐刷刷的扑倒在地面。
红色的血液，喷洒在墙壁、天花板上，原本以黑色为主体的建筑，竟是生生染上了一片不祥的暗红色。
今天，这不公正的执法堂，注定要被鲜血填满！
镇灵碑悄然出现在姬长空的背后，血红的大字熠熠生辉，一笔一划中流露出的杀意，让人看了之后忍不住心惊肉跳。
待得最后一名青离门弟子身首异处，剧烈喘息着的姬长空重新回到了山路之上，雾气依旧浓郁，风景依旧修理，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在做梦。
“嘁，这种小把戏，就不要拿出来丢人了！”一口带着血丝的唾沫吐在地上，他不顾妖月冥血刀的抗拒之意，以之为拐棍拄在地上，一步步的继续往前走着。
殊不知，他的一举一动，皆是被一双关切的眼睛尽收眼底。
“这孩子，竟是生生以杀意破除了第一幻境，只怕当年巅峰时期的屠殇，都没有如此浓重的杀心。”谷主脸上露出惊讶之色，随即便被浓浓的担忧所取代。
登至半山腰后，便会产生各种各样的幻象，这些都是登山者心中不愿面对的过去，只有以通明的道心将之看破，才有可能摆脱出来。
而如今，姬长空却是凭借心中沸腾的杀意，在没有明悟本心的情况之下，硬生生破除了第一重幻境。
以杀入道，以杀破道。
这便是初代暗主屠殇的修炼之法，危险至极但也强大至极！
便是圣殿中的那几位强者，见了初代暗主也得恭恭敬敬礼让三分。
只是不知姬长空能否如他一样，最终明悟真正的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