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她吩咐苗燕和锦瑟，偷偷溜出苏府，去放她需要的消息。这件事，却不能让苏砚厅做。她并不是每件事都需要苏砚厅知道的一清二楚，这样并不好——万一苏砚厅再背叛她一次，她哭都没地方了。

想必，苏砚厅知道她心中的真实想法，会伤心吧？不过，她并不在乎就是了。

而常大夫借着给苏婉清诊治的机会，也进了屋，见到了自己徒弟，发现他还平安，这时候才松口气。常大夫对苏婉清拱手，感激不已，“没想到苏丫头还愿意对燕归鸣伸手相助，老夫感激不尽。”

苏婉清笑笑，她现在的人品这么恶劣吗？竟这么不值得信赖？

常大夫则道，“其实早在不久前，我曾想过让苏丫头你帮个忙，指的其实就是昨晚燕归鸣的夜探。后来因为你出了事，我也忘了这件事。等昨天想通知你时，却已经联系不到你。好在，苏丫头你并没有旁观。”

苏婉清想了半天，“哦，是有这么回事。”

燕归鸣下床，“师父，昨晚没出事吧？”

常大夫摇摇手，又看看苏婉清，再看看燕归鸣。走到燕归鸣身边，小声打探，“那个，徒弟你，已经和苏丫头和好了？”

燕归鸣静静看了常大夫一眼，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苏婉清则像是压根没听到这话似的，问燕归鸣，“我放在杀手楼的一万两银子花费的如何了？”

燕归鸣唇角一勾，“夏可唯最近一定麻烦很多。”

苏婉清点头，“这就好。”她又道，“不过凡事都要别人去办，还给别人掏钱，这感觉真是不太好。”

燕归鸣明白她的意思了，微微点头，“今晚我带你去看她一趟。”

苏婉清看着他，“你的武功……没打折扣？”不是锦瑟说受了伤吗？

锦瑟正好进来，替燕归鸣回答，“小姐，燕公子的武功很高的。再说，韩家的护卫，哪里有苏家这么变态，连阵法什么都有，如果不是小姐你提前给我打个预防，我还真得丧命在苏家呢。我在韩家来来去去，也就侍卫们武功高，但守卫并没有苏家严。我都这样，燕公子必然更加来去自如了。”

苏婉清心向往之，“会武功就是好。”然后，她偏偏头，“你把剩下的银子拿着吧，算是给夏可唯最后一个打击。剩下的，如果兵不够的话，再向杀手楼借人吧。”

燕归鸣其实没听懂她在说什么，苏婉清思维转的很快，恐怕也只有温雅墨能跟上她的节奏。但他点点头，她如何说，他便如何做吧。

当夜，苏婉清穿好厚实的衣服，推开屋门时，燕归鸣一身黑衣，又换上了一张新的面皮，已经在等着她了。他轻轻拉她一把，将她抱在怀里，苏婉清还没反应过来，寒风便扑面而来，就见燕归鸣带着她拔地而起，飞檐走壁，速度很是快。

燕归鸣的武功诡谲而高超，盛京少有人能拦住他。他们轻而易举到了韩家，落在夏可唯院子里的主屋屋顶上。苏婉清站在瓦片上，身形纤细，衣带飘飘然间，摇摇欲坠。好在燕归鸣的手一直紧紧抱着她的腰，才没有让她跌落下去。燕归鸣轻轻嘘一声，掀开瓦片，捂住苏婉清的鼻子和嘴，两个人蹲下身，听里面的动静。

韩靖然竟然也在夏可唯的屋子里，两个人此时，却不是和和美美，而是在争吵。

韩靖然冷声，“我不是说了，让你不要去若晴她们院子吗？”

夏可唯笑，“靖郎你说不许我去夫人院子，也不许去苏婉清的院子，还不许去若晴的院子……怎么，我是洪水猛兽，你要软禁我，我哪里都不能去吗？！”

韩靖然缓口气，“你自己知道原因。”

“我不知道原因！”夏可唯凄声，“我如今日日只能活在这么小的院子里，他们都说你宠着我，我不能不知足……可是我如今的状况，除了我自己，谁能看出来呢？你封锁我和外界的联系，不许我和外面传消息，但你却借我的名，和夏家通信……我夏可唯如今对你来说，只剩下利用的余地了吗？”

韩靖然诧异，盯着她凄厉的模样，却道，“原来你果然知道了……夏可唯，没错，是利用。但如果不是你欺瞒我在先，我如何会利用你？”

“你什么都不知道，就来指责我！没错，我是传消息，可你怎么不问问我传的都是什么，我可否有危害过你的安危？！我姓夏，我母亲从来身体就不好，我不这样做，她怎么能活下来？我已经尽力了，彼此拖着。是你！是你不信任我！才毁掉了这一切，让我的母亲有家归不得，只能居住别宅！”

韩靖然愣一下，“你母亲的事，和我无关。这都是你们夏家的事，不要什么都扯到我头上来。”

夏可唯哭道，“没错，什么都和你无关，你总是无辜的，所有的错都是我一个人铸成的！可你摸着良心问问你自己，我纵是想除掉苏婉清，没有你的默许，我一个女儿家，我能做的了吗？！当时毒药事发的时候，你就应该除掉我！可你不是为了你的私心，才放开不管么？怎么，现在你想起怪我来了？！”

韩靖然厉声，“住口！你这个毒妇！我做的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件不是被你逼的，哪一件不是为了你？！你屡次挑衅苏婉清，我不都为了你压下来了么？可你竟然如此恶毒，要杀婉清灭口！你果然如愿了，她的孩儿死了，她也走了！你不就想当当家主母么？夏可唯，我告诉你，就算婉清不在了，你庶女出身，也不可能是当家主母！”

夏可唯脸色惨白，喃喃，“你是为了我吗？你是为了我么！你明明为的是夏家！我什么都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我做一切，都是因为我爱你。可你做这些，却一步步把我逼向死路……我杀了你的孩子？你错了，是我和你一起杀了你的孩子！”

“闭嘴！夏可唯，不要再颠倒黑白！”韩靖然打断，转身就走，“你好好呆在这里，不要再想办法去若晴和听依那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