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镜面中影像渐渐汇聚，镜中投射出来的景象也渐渐清晰起来。此时露依已经让她们站了起来，她们毕竟上了年纪，跪久了也不好。本来还好好站着的两个人，却在看到影像的时候禁不住向后退了一两步。

她们后退之后又觉得不大对，面上有些挂不住，伸手想要将画面挡住。她们看到屋子里面的人都在看镜子投射出来的影像，顿时老脸一红。笨拙地转过身体被对着影像，只可惜她们这样的动作只能遮挡屏幕的一部分，她讪讪一笑，也知道这样的动作不过是徒劳，于是放弃了这种打算。

镜子投射出来的正是她们之前做坏事的情景，那上面所显示的一桩桩一件件，都丝毫不差。

见到她们的反应之后，露依将镜子收起来，“我将这些事情给你们看，此时并不是想要追究你们的过错，毕竟你们的事情会在死后有人来帮你们算。我让它显现出来也只是在告诉你们莫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需知天目昭昭，一切都看的分明。”

“说的是。”这种事情她们并非不知，毕竟在学东西的时候师父就曾经告诉过她们可是很显然她们还是忽略了这样的事情。总是怀着侥幸的心理，想着不会有什么来惩罚自己。可是却忘记了那些个事情都在其中记着，一件都不会错。怕是……不是不惩罚，而是没到时候给她们惩罚罢。

她们叹了一声幸好，幸好这个时候有露依来点醒她们，这才不至于让她们犯下大的过错。

离开这里，回到救世屋的露依也觉得稍稍安心，她实在没想到这次去那里除了找到祭妄，还找到了另一片残片，没想到有这么大的收获。露依心中欢喜，这样下来就只剩下一片残片，应该很好找罢，只需要让留川用他的法器看看另一片子在哪里，就可以找到那最后一片的位置了。

不过在找那最后残片之前，她要弄明白一件事。那就是她这边的祭妄，和川涂山的那个是否有什么关联。

露依将玻璃罐安置在桌子上，看着里面的祭妄就开始了询问。不过在她问之前，看到它那委屈的模样，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你怎么这个表情，好歹……哈哈哈……”

不止露依在笑，就是酒吞童子和留川面上也都带了笑意，谁让这个家伙太逗了。

它似乎有些恼，“笑，有什么好笑的，我差点儿被那两个老家伙给吃了。像我这么尊贵的魂，若是一招不慎，就那么消失，岂不是太过可惜了。”

“尊贵？”露依重复着这个词，一双眼睛看着它似乎是在想些什么，她似笑非笑道，“你倒是说说自己怎么尊贵了？”

哪知道祭妄却突然捂起了嘴，不肯再说一句相关的话，只是强调了一下就是这样。

“李子树。”露依突然开口，这个时候叫李子树实在是太过合适了，因为祭妄一听到这个名字，就缩成了一团儿，它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可是罐子内除了它自己，实在没有别的地方可供遮挡。

祭妄急地都快哭了，它团成的那一团在玻璃罐内不停地乱转。露依觉得有些奇怪，经过这样的事情，祭妄不是应该见到李子树就像是见到仇敌一样吗？可是它现在到处躲避是个什么情况？

不得不说此时的祭妄实在是太过好玩了，它团成的那一团，似乎还抱着自己的脑袋，口中念念有词道：“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很显然他的愿望是不会实现的。

“我看见了。”李子树的声音响起，淡淡地看了一眼还在罐子中到处滚动的祭妄。

“真是碍眼，到处乱窜，还是丢出去罢。”

祭妄慌忙停下身体，不顾还在发晕的脑袋，大声喊道，“千万别。”

他是真的害怕再经历一次之前的恐怖了，要知道上次李子树在将它丢出去之前可是让他滚了不知道多少个圈，到最后全然不顾他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一下子就将他当足球一样踢了出去。这种罪，他再也不想再体验一次。

李子树呵呵地笑着，笑的祭妄发毛，“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再来一次，要么……就说说露依问题的答案。其实啊，我也很是好奇，不过如果你解决不了我这种好奇呢，那你待着也没啥用，相信露依也不会阻拦我再丢你一次的。”

祭妄苦着脸在玻璃罐内坐了下来，“我说，我说还不成吗？”

“其实啊，在不知道多少年前，我可是只大妖，那种很大很大的妖。”它的手在空中画了一个弧度，用来形容很大。可是李子树没心情看这个，呵斥道：“别说废话。”

“哦。”祭妄有些委屈，好歹它之前也是大妖啊，怎么就沦落到这般境地了。

“我接着说，我不记得为什么自己会变成这样，但是我确实叫祭妄，是那种很强大的妖，占据了很多的地盘。”说到这里祭妄有些得意，到底是拥有过，那时的风光他还可以想象到的。

不过李子树开口就打破了这些幻想，“也就是说你除了知道自己是大妖，还有自己叫祭妄，别的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额……，似乎……就是这样。”祭妄也知道这个答案，李子树可能不会太满意，可是他真的想不到了，那片记忆就像是被吃掉的棉花糖，吃了就不见了。他想着想着，脑袋开始疼痛。它疼的在玻璃罐内直打滚。

“好了，想不起来，就暂时不要想了。”露依看祭妄疼的实在厉害，就出言阻止，她知道，也许祭妄恢复一些灵力之后可能会多想起一些事情，然而要不要让它多恢复一些灵力还要再好好考虑。

毕竟这不是一般的事情，需要慎重考虑。

现在看来，依旧不知道祭妄和那个川涂山上的祭妄的关系。露依有些发愁，不知道的话，这个事情就会变得棘手。

留川提议，“露依，你何不用那面镜子看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