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转而想到旭王会出现在幽明山下,纪召奴顿觉蹊跷,想到父母的坟就埋在这里,她就忍不住一阵紧张。
在大周,私自掩埋‘罪臣’的尸身等同忤逆,朝廷一旦如果知道,青衣阁将面临巨大的灾难。旭王选择今日过来,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什么?!
“咦?你的眼睛怎么了?谁惹你哭了?”
走进一看,司徒彰发现纪召奴眼眶微红,刚要探手去摸,南宫烨却一把握住纪召奴的手腕,将自己往身旁一拉,故意分开司徒彰与她之间的距离。
目光清冷的注视司徒彰道:
“旭王爷,还请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份。”
见南宫烨的动作,司徒彰意外的挑了挑眉,语带嘲讽道:
“依本王看,不注意自己身份的人,好像是阁主大人吧?”
自己好歹是大周的亲王,当今圣上的亲弟弟,南宫烨仅仅一介商贾,就敢藐视自己亲王的身份,认出他却不对他行礼也就算了,还纵容自己的手下对他剑拨弩张,实在高傲至极!
“上一次,本王去青舞坊亲自跟你要人,你却说没有此人。而现在,召奴姑娘就好端端的站在本王眼前,这个你怎么解释?”
什么?司徒彰居然去过青舞坊,要她?
纪召奴惊讶的看着南宫烨,却听他从容不迫的道:
“她既然是我青衣阁的人,我自然有权利决定她的去留。那样说,不过是为照顾王爷的颜面而已。”
“哼!这么说,我还要感谢你咯?”司徒彰冷笑,故意奚落道。
外界传言青衣阁阁主南宫烨足智多谋,功于谋算,即便身于阁中,却能运筹帷幄,尽知天下。
但是在他眼中看来,却不过如此。因为他妄自尊大、不识时务,他不会不明白,因为一个女子与皇族对上,于青衣阁而言,会是怎样一种下场!
“本王对召奴姑娘一见倾心,而她亦对本王芳心暗许,我们两情相悦,阁主大人难道不能成人之美吗?”
这话说完,司徒彰还不忘对目瞪口呆的纪召奴抛了一个媚眼。
“··什么两情相悦?你胡说什么?!”纪召奴反应过来,顿时高声反驳道。
不知道这个人怎么这样厚颜无耻,担心南宫烨会误会,纪召奴一脸焦急的对他解释道:
“公子,他都是胡说八道的,我跟他根本就不熟!”
“不熟?”听到纪召奴的话,司徒彰随即做出一副伤心委屈的神情,对着纪召奴道:
“召奴,你忘了上次本王不小心受伤,你拉着本王手,又是喂药又是包扎的,哭着求本王不要死的!”
“本王当时感动,许诺你以身相许,你也是答应了的!怎么才几日不见,你就出尔反尔了呢?”
“你是不是因为害羞,不敢在众人面前承认?”
司徒彰大言不惭,一连几句话说得脸不红气不喘,仿佛真的一般,就连众人看她的神情也渐渐带着一丝微妙。
“你,你胡说什么?!”
纪召奴一张脸涨得通红,对司徒彰大吼道。
她拉他的手,是因为他死拽着自己不放!喂药、包扎是不想他死在青离山庄对青衣阁惹来麻烦!就连他的‘以身相许’也都是他自己信口胡诌的!她怎么可能会答应?!
但是这些,她偏偏不能告诉南宫烨,因为如果知道她那天兀自帮司徒彰逃走,南宫烨一定会暴跳如雷吧?
那天,他们与邢长老同一天被暗杀,结果就是因为青衣阁里的内鬼暴露了他们的行踪所致。尤其是在她撞破了夹竹桃害人事件后,众人就更坚信了内鬼一事。
听陈说,目前虽然还没有查出是谁,但任何有嫌疑的人一经发现,便会即刻关进青衣阁的审讯室。她怕的不是被审讯,而是更担心因此与南宫烨之间残生嫌隙。
而这个旭王似乎就是吃准了她这一点,真是卑鄙无耻!
“本王胡说什么?你那天给我的药瓶本王还随身带着,要不要拿出来给你看看?”
“那是你自己抢走的!”
亏他还是个王爷,怎么可以这样颠倒是非,死皮赖脸!
看着两人你来我往的拌嘴,南宫烨的心中不自觉升起一股莫名的烦躁,沉声唤道:
“好了,召奴,你退下。我有话要与旭王爷说。”
“是。”
看出南宫烨脸上的不悦,纪召奴知道他定是误会了,于是恶狠狠的挖了司徒彰一眼。那一脸的嫌弃,完全没有把他当成一个王爷,说是街上的地痞还更贴近些。
见他们的王爷如此招人嫌弃,以林峰为首的几个侍卫,纷纷露出汗颜的表情。倒是司徒彰却不甚在意的给纪召奴递了一个深情款款的眼神,让纪召奴顿时又是一阵恶寒。
此时,南宫烨开口打断司徒彰的眉来眼去道:
“不知今日旭王爷怎么有如此雅兴到幽明山来?”
幽明山埋葬了纪家的尸骨,但这件事做得几乎密不透风,朝廷应该不可能会知道。但是想起最近阁里发生的几件事,确信有内贼出现,也因此,他必须尽早提防才是。
听到南宫烨的话,司徒彰从马背上跳了下来,笑着站到他的身前道:
“今日秋高气爽,正是狩猎的好时节。听人说幽明山上的野兽居多,便来一探究竟。”
“倒是南宫阁主,你也是来玩儿的?”
说着,神情状若不经意的看了一眼南宫烨的双|腿,这一动作,让陈来极为不悦,一双眉皱的死紧。
纪召奴心中涌起一股心酸,眼中司徒彰的样子,似乎也变得愈加可恶。
而对于司徒彰的动作,南宫烨却表现的丝毫不在意道:
“幽明山一代的山林皆是青衣阁的产业。上一次乱葬岗着火,险些殃及到这里的树木和矿山。我此次来,便是观察一下具体情况。”
接着,注视着司徒彰的眸光攸地一凛,语调不紧不慢,吐字清晰道:
“顺便,安排底下的人查一下乱葬岗的着火事件,是不是与幽明山狩猎有关。说不定,还能为朝廷解决一桩麻烦。”
南宫烨说得云淡风轻,司徒彰却从他的话语中听出浓重的威胁之意。即便是一项桀骜不驯的他,也不仅佩服起南宫烨的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