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烨注视着她,脸上有着少有的严厉,因为他不敢想象,如果今日他没有来到这处别院的话,她一旦被拓跋宏抓走,就有可能面临着生死未卜的局面。
就算他神通广大,恐怕在找到她时也已经为时已晚。
“经过今天的教训,看你还敢不敢以身涉险!”
南宫烨惩戒性的抬手敲了一下她的额头,痛得纪召奴眼泪都流下来了。
捂着自己眉心那个红印子,纪召奴目光委屈。
“我也没有料想到拓跋宏是这样一个人啊。”
早知道如此,她就不会选择正面与他对上了。
还有七公主的事,从此件事情便能看到拓跋宏的性格十分不好相处,甚至还十分暴戾,那个计划似乎也没有那么容易进行了。
如果拓跋宏本身就是一个冥顽不灵的人,她们无意是踢到铁板,还会撞疼了自己。
南宫烨目光凉凉的略过被陈来按住的那人,透过他仿佛已经看到北疆三皇子拓跋宏。只见他冷冷的开口问:
“拓跋宏要将纪柊绑去哪里?”
男子惊异不定,却被南宫烨眼中的气势所震慑住,不自觉的回答道:
“风来客栈。”
这是拓跋宏拒绝了大周皇室的安排,给自己找的下榻的地方。
听到这个消息,南宫烨随即对青九吩咐道:
“青九,去叫人备车,我要亲自己去见见这位北疆三皇子。”
敢动他的人,绝不是一句的简单的道歉就能解决的!
“是,阁主!”
青九接到命令便迅速飞了出去,不到半刻钟的时间,一辆马车便停靠在院子门口。
南宫烨轻轻牵起纪召奴的手,语意温柔的道:
“走吧,想必这位北疆三皇子正等着我们过去呢。”
“嗯!”
纪召奴被他牵着走出了房门,此时院子里的尸体已经被人清理,就连地上的血迹也被水冲刷了一遍。
只是空气之中还弥漫着浓浓的血腥之气,让她身体感到微微不适。
两人一同转身上了马车,南宫烨将纪召奴头按在自己肩上,对她道:
“靠在我肩膀上眯一会儿吧,等到了,我就叫你。”
现在已经夜深,等到了风来客栈,解决完事情还要耽搁一些时间。
“没事,我不困。”
纪召奴心下感动,却无论如何也没有困意。
刚刚经历了那样惨烈的事件,她怎么可能没心没肺的睡觉?
然而南宫烨却不管她那些,硬是将她按在自己怀中,柔声诱哄:
“乖,养足精神才有力气谈判。”
“不然你一会儿瞌睡连连,根本没有半分气势,旁人怎么可能会听你说。”
联想到南宫烨所说的那种情形,纪召奴随即抗议道:
“我才不会呢!再说了,我哪有那么贪睡?”
南宫烨但笑不语,纪召奴方才的紧张情绪也跟着一点点放松下来。
明白他的苦心,纪召奴脸上带着一丝安稳的笑:
“见你如此强烈要求,我就勉为其难靠一会儿吧,提前跟你道一声‘辛苦咯’。”
南宫烨宠溺的点了点她的鼻子,微笑着道:
“快睡吧。”
“恩。”
感受着被人宠爱的滋味,纪召奴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本来一开始她并没有打算睡觉的,但是谁知被温暖的气息包裹着,她的眼皮居然感觉越来越重,不知不觉间就跌入了梦乡。
睡梦中,她见到父亲,母亲,以及在那场灾难中死去的所有纪家人。
他们围坐在一起,有说有笑,就像她小时候过年时的场景,一派祥和,她被那些人包围着,周身感觉暖融融的,让她打心底感觉怀念,直到一道温柔的声音将她从沉睡的梦中叫醒。
“召奴。”
那道熟悉的嗓音,即便她不睁开眼去看,心中也早已将那声音的主人牢牢的刻画在心间。
“南宫烨。”
她闭着眼循着那股温暖将身边的人牢牢抱住,眼眶微热,瞬间变得湿润。
“傻丫头,怎么还哭了?”
南宫烨仔细的为她擦去眼角的泪水,心中一片柔情。
“你是不是睡糊涂了,忘记我们接下来还要完成的事了?”
不愿她沉浸在悲伤之中,南宫烨在她耳畔轻声提醒道,却不知,纪召奴此时流的却是开心的泪水。
“哦,对呀!”
纪召奴猛然惊醒,不好意思的冲南宫烨吐吐舌。
感觉自己的脖子一空,南宫烨掩下心中的不舍,握紧她的手往马车外走去。
此时的风来客栈已经被青衣阁的人围城了铁桶,里面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也进不去。
“公子,拓跋宏已经在中厅等您了。”
见南宫烨下车,陈来恭敬的对南宫烨弯身道。
“好,将礼物给他准备好。”
“是。”
南宫烨抬手遮住纪召奴的眼帘,然而从缝隙之中,纪召奴的余光依旧瞄到一个满是血迹的麻袋,装着一个活物被人抬了进去。
如果她猜得不错,应该是方才那个人。
果不其然,当麻袋在拓跋宏眼前解开的一瞬间,之前被挑断了双|腿筋,又断了一只臂膀的男子触不及防的成现在北江三皇子的眼前。
“三皇子,我们的人已经被杀光了。”
只待男子说完,陈来便又命人迅速绑好了麻袋,冷声吩咐一句:
“扔到客栈后头的江里去喂鱼!”
这是一早公子就对他下达的命令,目的就是要给拓跋宏警告。
“慢着!”
拓跋宏几乎是震惊的望着眼前突然出现的这批人,一时还没能笑话方才带给他的巨大冲击。
“快去办!”
陈来未曾理会拓跋宏的话,便命令底下的侍卫道。
眼见着自己忠心耿耿的属下在自己眼前公然被拖走,拓跋宏顿时上前想要阻拦,但是一道人影却迅速横在他的身前,与他几个回合后却始终占不到半分优势。
正值此刻,南宫烨拄着拐杖与纪召奴一同进了中厅,冷眼望着拓跋宏的方向道:
“如果你不想宇文彩与他有同样的下场,就不要再做无为抵抗。”
清冽至极的声音,带着划破空气的穿透力,只需一瞬便直接传达到拓跋宏的耳中。
“你敢?”
拓跋宏表情阴狠,目露血光,低沉的声音犹如野兽喉间发出呜鸣,带着浓浓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