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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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阵箭鸣, 秦易耳听风声, 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拉着齐轩便往山路直奔,才奔出七八丈远, 便听得一阵叫嚷,十数个蒙面人朝着山路涌了过来, 前无退路,后有追兵, 两人竟不知如何是好。

见着那些人已经重重围了过来, 齐轩强撑着体力,目光忽然扫过一旁的悬崖,咬了咬牙, 拉着秦易, 便往云海里一跳。

风声呼啸而过,就在秦易以为自己又会和上一世一样摔成肉泥的时候, 却又猛然止住了, 齐轩拉住了一条长长的藤蔓。

秦易看了一眼脚下,发觉不远处有一个小小的平台,貌似是一块山石突起形成的,秦易慌忙拉住藤蔓,用脚勾着平台, 好不容易才到了平台上,又费尽力气将齐轩也挪到了平台上。

齐轩面白如纸,喘了口气对着秦易说道:“这地方我曾来采过药, 不远处有条荒僻的小道,只是难行了些,沿着小路走上一段,旁边有个山里人进出歇脚的草屋,我往日进山采药的时候,也留了些药物在草屋里,你小心着去寻一寻,里面应该有伤药。”说着,齐轩又说了放着药物的地方。

秦易看着齐轩满身是血,只担忧道:“我若去了,你一人在此,要不要紧?”

齐轩勉强笑了笑,只说道:“不要紧的,你放心。”

看着秦易微微发抖,眼含泪水的摸样,齐轩叹了口气,缓缓道:“我没事,只是看着严重罢了。”

见秦易迟疑,齐轩耐心哄道:“真的,我一点也不疼,不信你过来看。”

秦易微微回过神来,颤抖着朝齐轩靠了过去,动作小心到了极点,似乎生怕触痛了齐轩一点。

直到两人近在咫尺,齐轩忽然往前一倾,吻上了秦易的双唇。唇齿相交,齐轩毫不犹豫的吻着秦易,肆无忌惮的摸样似乎将一切都抛诸了脑后。

秦易愣了一愣,张开双臂扶住齐轩,慢慢的生涩的回吻了回去,小小的山石之上,弥漫着一种迷茫的气氛,暧昧与情动交织着,仿佛不是在面临追杀,而是在暖榻温池之中。

“孽子!”突如其来的一声暴喝,将两人从忘情的境界中惊醒,秦易愣愣回首,却见着侯爷带着兵士等人出现在不远处。

看那情形,便知是接获了什么消息,特意赶来的。侯爷实在没想到,自己风雨兼程,带着兵马赶来,这孽子就是这么回报自己的,心中是又气又恨,牙里直痒痒,血气直往眼前冲。

杨柳随风,点滴几许涟漪,桃红渐褪,绽放微绿新芽。揽月和弄云一个端着银盆,一个手里拿着湿帕子,小心翼翼的替秦易清理着伤口。

“嘶”秦易猛的抬头,眉头皱成一团,强忍着将呼痛声压进了喉咙。“公子,可是疼的厉害?”

揽月略微有些迟疑的问道。秦易额上微微渗出些冷汗,只咬着牙强说道:“没事,你们继续上药罢。”揽月仍旧有些不放心,只嘟着嘴道:“侯爷也怪,什么话儿不能好生说说,偏偏又是打又是罚的,也不知是哪起子没脸没皮的小人进的谗言,白白招了祸来。”

秦易神色一黯,弄云见了,忙递了个玉瓶给揽月,使了眼色给揽月,笑说道:“姐姐说的什么话儿,若不是侯爷赶来的及时,还不知要出什么乱子呢。侯爷也是关心则乱,下手狠了些,公子以后可是要当大官儿的,若还是这般疏忽大意,岂不是教侯爷时时都放不下心来。”话儿倒是在情在理,只是秦易心中纠结,他何尝希望父亲记挂着他,如今只怕是想侯爷放心已是不能够了。

“啪啦……”侯爷一拂袖将桌上的细瓷茶盏扫落在地,阴沉着脸坐在太师椅上,嘴唇微微颤抖,显然是怒火中烧,气的不轻。

一旁的周三爷见状,身子微微颤了一颤,旋即整整脸色,只满脸堆笑道:“侯爷息怒,大公子年少不经事,一时半会被人几句好话哄了去也不是什么大事。若说寻常人家的子弟,遇着这事,打骂一番,关上个一年半载,再让人好生的劝一劝,自然就回心转意了。只是,大公子年纪虽小,却是个素有成见的,侯爷这番打骂,小的怕反倒让大公子彻底的扭了性子去。”

“他敢…我现在就打死了他,省的他以后让祖宗蒙羞。”侯爷脸色铁青,显然周三爷这番话非但没有消了侯爷的怒气,反而是加了几把柴火,让这怒火烧的更旺了。

眼见着侯爷立时便要站起身来,周三爷忙上前又说道:“侯爷息怒啊,且不说大公子好歹是个官身,便是瞧在大将军的面上,侯爷也要三思啊!”

见着侯爷越发动怒,周三爷方自有些叹惋道:“再不济,侯爷瞧在侧夫人的面上……大公子旁的不说,自幼也是个出息懂礼的,如今一时半会被小人蒙蔽了也是有的。”

听得周三爷提起侧夫人,侯爷立时便泄了气,他这一生唯一亏欠的便是秦易的母亲,如花美眷,似水流年啊。

一想起秦易的母亲,侯爷以手扶额,只叹息道:“儿女都是债啊,你说这该怎么办,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总不能真把这孽子给打死了罢。唉…”

言罢,便是叹息不止,一旁的周三爷看了,也深有感触,只是他既忠心为主,自然得有所表现,着紧又劝道:“大公子是动不得,可是那姓齐的,却不是什么紧要人物,侯爷命人或是拿钱利诱,或是携威恐吓,总能把那人打发掉了,只要他走的远远的。日子一久,大公子和那人的情分一淡,自然也就平静无波了。横竖大公子年纪还小,便是再老成能耐,也总有几分任性的脾气在,若从大公子入手,若大公子真拧起了性子,坏了侯爷之间的父子之情,反倒不好了,不如这般慢慢淡化,时间一久,也就不算什么事儿了。”

这话一出,倒给侯爷提了个醒儿,他猛然抬眼看向周三爷,只凝眉道:“你不说这姓齐的小子,我倒真给忘了,若不是这狂徒生事,何至于如此?”这天下的父母有八成皆是如此,自己家的子孙再不成器,再不像话,也都是被别人给带坏了,真真是天下父母心。

侯爷这话才说了一半,虽不曾咬牙切齿,却也隐隐有风雷欲生,周三爷自知言多必失,当下只匆忙道:“侯爷说的是,皆是这姓齐的小子作怪。”

话儿才出口,门口的帘子忽然一动,周三爷立刻警觉,高声道:“谁在外头!”

帘子被撩开,荷珠一脸怯生生的进了屋来,抬眼小心翼翼的看了侯爷一眼,只盈盈的朝着周三爷柔柔道:“周总管,是奴婢。不知道周总管传奴婢来,有什么事儿吩咐?”

“这事儿可是真的?”夫人躺在美人榻上,手里拿着一把洒金细绢折扇,眼脸微垂,似用心赏玩着这扇上的水墨美景,唇边含笑,仿佛闲闲的问着家常。

“奴婢便是再长了几个胆儿,也不敢胡扯乱言,这可是周三爷身边的人喝醉了酒说出来的,听那口风,这回子,侯爷那可真是动了雷霆怒火。夫人只管冷眼瞧着,这里头说不准还有什么稀罕事情出来呢?”夫人身边的陪房周妈妈笑语盈盈的递了一盏温茶来,似乎说的不是什么犯了忌讳的话儿,而是一件可笑的喜事儿。

夫人接了茶,慢条斯理的吹了吹面上的浮茶,只冷笑着道:“还有什么稀罕事儿?只这一件已是把满府的体面都给丢尽了,若再闹一桩出来,便是侯爷不说,我也没什么脸面见人,这侯府只改作了戏园子了事。”

听着夫人这么一说,周妈妈也撇撇嘴,笑着道:“可不是这话,旁的倒还有个说头,这事可怨不得别人,好好的大家公子,竟成了那起子下贱货色,旁的不说,便是咱们这些做奴婢的也觉的不像个话儿。”说着,又嗤笑道:“不过这有什么主子就有什么奴才,前儿那依竹可不就放着正房娘子不当,巴巴的给人做妾去了,可见不是一路人也搅不到一路去。”

夫人闻言,忍不住一笑,方放了茶盏,正欲开口,忽听得外头帘子一动,小丫鬟细声细气的声音传了进来:“表小姐来了。”

秋日的阳光赛过老虎,毒辣辣的照的人眼昏目眩的,清溪镇的老少爷们躲着清闲喝着清茶,可小媳妇老太婆们却得顶着太阳,下河洗衣裳,瞅着太阳越发的毒辣,不禁想着,该去齐大夫那儿拿点消暑药了,顺道儿,也再推销推销自己家的丫头。

瞧齐大夫那摸样,人长得好不说,还斯文又有学问手艺的,打着灯笼也寻不出的好女婿,可不能生生错过了,要是让别家的闺女给占了去,可不得把肠子都悔青了。

这些七姑八婶们,一边打着小算盘,一边大声的说笑着,突然一阵马蹄声传来,一辆青蓬马车沿着河堤,过了桥来。

“瞧着眼生,这是谁家新置的马车啊,样子挺不错的,就是颜色旧了些。”最是长舌的李二婶子吐着舌头说道。

“二婶子,这你就不知道了罢,驾马的是张三贵,这该不是前儿他说的买了镇西那几百亩地的大财主来了罢。哎呦,这才算了得人啊。”秋三媳妇也是个不相上下的,年青媳妇眼好使,一眼就瞧见了个熟人,推断正确且不论,这联想力是一等一了。

马车过了镇中,张三贵停下车,只拿脖子上的长巾抹着汗珠儿,打起了帘子说道:“大官人,到了地方了,这镇上也只老金家的金银手艺最好,祖上传下来的老手艺了。”

说着,张三贵又忙不迭的端了个小凳子下来,殷勤万分的服侍着车里的大财主下了车。那人一袭青衫,身形消瘦,拿帕子捂口微微咳嗽着,貌似身子不太好。

那人移开帕子,只淡淡道:“只是坠子上的吊环断了,手艺精细一点就足够了。”

阳光撒下淡淡的光影,将那人全身上下罩上一层金光,耀眼的光芒之下,那人竟然是秦易,只是昔日温润如玉的他,无形之中多了些暮气沉沉。

待得进得店中,那传承了几十年的老金匠接过秦易要求修补的麒麟玉坠上的吊环,眯眼看了看,只说道:“这吊环上用的是扭丝金的手法,修补上不怎么容易啊!”

秦易微微一惊,只诚恳道:“麻烦掌柜费下心,这扇坠对我很重要,不能有什么闪失。”说着又有些微微咳嗽起来。

那金匠看了秦易一眼,也不再多言,只思量了一下,点头道:“那好吧,我试一试。”

张三贵见着金匠点了头,忙用袖子扫了扫桌椅板凳,对着秦易点头哈腰道:“大官人,你坐下等。”

说着,又倒了盏温茶过来,看着秦易的神色,又小心翼翼的说道:“大官人放心,老金家祖上也是京里的巧匠,几辈子的好手艺,万不会有失的。”

秦易微微笑了笑,并不作言,神色迷离,似乎又回到了出京前的那一夜。

“孽子,你上书辞官不说,居然还打算浪迹天涯,你是要气死我呀。”侯爷手拿着大棒,面色紫红,眼看着就要朝秦易身上敲来。

秦易倔强的仰起头,对着侯爷说道:“封侯拜相非我愿,我只想行万里路,看遍这大好河山,至于家里,有贤弟和文弟在,想来有没有我承欢膝下,也是一样。”

“你这个孽子,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还是想去找那个齐家的小子,我打折了你的腿,看你怎么行万里路?”侯爷挥动棒子,眼里冒火,直往秦易身上重重的敲下,敲击在秦易身上,发出沉闷的声音,秦易一声不吭,只咬牙承受着,头上的青筋直冒,冷汗一串串的流下来。

“大官人,修好了,你瞧瞧,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老金匠的询问将秦易从回忆中打断。

秦易接过玉坠,对着阳光仔细看了看,觉得很是满意之后,从身上掏出个钱袋子,笑着点了点头,正要付帐。

门外突然传来一个很是熟悉的声音,带着笑意问道:“金大叔,我前儿打的链子好了没有?”

逆着光线,秦易竟微微发抖起来。齐轩迈步进了门,脸上微微笑着,见着店里坐着客人,目光只是微微一扫,忽然却愣住了。

秦易迎着齐轩的目光,微微一笑,只轻轻说道:“好久不见了。”

清风阵阵,月光迷离,秦易躺在齐轩怀里,看着地上的月光,忽然心中一动,只笑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喜欢我的,那时候在玄清观,你说喜欢我的时候,我真的吓了一跳。”

齐轩微微笑了笑,手指将秦易搂得更紧,只侧头说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带着很多随从,穿着又很华丽。当时我就在想,一定是个很骄纵又很喜欢听好话的大家公子,没想到,你随口就答了我的话,而且眼神很干净很直接,表面是个沉稳木木的性子,其实一撩拨,就像只炸了毛的小猫,一点也不呆木了。”

秦易有些置气,只翻身便要起来,没好气道:“谁是猫了,你才是表面装木头,内里一点也不干脆的小人,什么都瞒着我,我还以为你是个穷大夫,结果家世不显山不露水,后来却生生叫我吓了一跳,你知不知道,我那时候真的怕死了。”

齐轩坐起来搂住秦易,低声哄道:“好了,都是我的错,我不对,明儿我做饭赔罪好不好?”

秦易不肯原谅,只堵着气道:“谁要你做,明儿我便去买十个八个下人,反正我是个骄纵又喜欢听好话的大家公子。”

清风拂过,月儿扯过云霞遮住笑脸,似乎生怕被地上的有情人发现了。

过了好一会儿,风儿才又传来了两人的低语声,秦易带着笑意说着以前那些事,揽月嫁给了自己舅舅麾下的队官,弄云和丹青看对了眼,替他管着一些产业,佩玉得了门好亲事,如今已是举人奶奶了,自己的舅舅和表哥也急流勇退,知机的领了清闲的官职。

如今鲜花着锦的是夫人的娘家,侯府里老太太犯愁着贤哥儿和文哥儿的婚事。日子就是这么平淡琐碎,渐渐的声音低了下去,秦易和齐轩神态安详的沉入梦乡,不染点尘,一定做了个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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