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索林克洲昭皇共和国西世界

“你还是，不接受酒精？”老欧提斯和善地笑着，自己把那瓶珍贵的红酒倒进了高脚杯里。

御威爵阁下看着他这一个动作，在这里，欧提斯的私人庄园，他能找到少有的祥和。这里没有钢铁怪物，黑沥青地面，和带着棱角的塑钢窗口，他们就在农舍后面，这里有几张沙发，圆桌，从这里可以俯瞰到这座岛屿的边缘，那些种植园和猎场一片欣欣向荣的样子。

欧提斯就是这座岛的主人，他是一个满头银发，却依旧睿智的长者，在早些年他曾经不止一次帮了御威爵大忙，也是唯一一个知道教父的家族核心秘密的人。几年前，他有一些特殊的理由，就离开了家族，自己一个人买下了这座岛屿，可以说警察不喜欢光顾这片海域，这里自然也就成为了天然的“草场”，欧提斯就顺利地做起了他的种植园，并隐居在这里。虽然不再跟外面的人打交道，却每年都给教父提供大量廉价的烟草和大麻。

“你跟匈黎家族的矛盾似乎……看起来不怎么理想”欧提斯端起酒杯，靠在沙发上说。

“我知道，但是那个人脑子可不怎么聪明，我曾经给了他无数的机会，让他洗白手上的污迹，可他却始终喜欢双手肮脏的感觉，我没办法去跟他合作”

“沙顿，”欧提斯笑着说，“我是这座岛上的国王，知道为什么吗？我可没用我手下的那些人端着枪去到处打压反抗我的人，你要记住一件事，就跟你父亲交给你的一样，永远要让你的敌人付出的代价转变为绝对的利益，说到底就是让你的反对者为你干活，这比你把他打成塞子更有威慑力”

他点着头，“我明白，这我也考虑过，可……”

“你已经犯过一次错误了，还记得科利玛么？”欧提斯提起了那些往事。

御威爵有些难以言表的苦闷，“嗯，我亲手了结了他”

“就因为他跟政府合作了？”

“他是个胆小鬼，害怕坐牢，我却不相信政府，没有他我一样能完成我所需要的，”御威爵阁下回忆地说。

欧提斯却摇着头，“我们都是生意人，你知道他能创造更多的价值，没什么是商谈和金钱解决不了的，你得记住，这是个被欲望驱使的世界”

“你说的对，不过……”御威爵看着他说，“我不会把那些东西交给任何一个国家，即使他们出再高的价钱”

“为什么？”

“这个世界的程序并不完善，甚至错误百出，而且现在的人类仅仅是囚徒，他们没办法约束自己的欲望，会永远被困在这里，如果我将创世的力量交给这些人，等待的就是毁灭”

听他这么说，老欧提斯却笑了起来。

“御威爵，听我说，我知道你痛恨这个世界，那也是很正常的，但你的所有前人类的兄弟姐妹，早在千亿年前就消失了，你还得活在这里不是吗？”

御威爵忽然沉默了下来，他惬意地靠在沙发上，看起远处慢慢落下的太阳。

“我能改变这一切……”

傍晚的时候，他就乘坐游艇离开了这座岛。等他回到昭皇，天已经全黑了下来，他走下码头的时候，捷穆洛尔叫了辆车已经等在那儿了。

“事情谈的如何？”他一坐稳，就像往常一样抬头问道。不过这次前面却没人回答他，只有司机在开车，捷穆洛尔却不在副驾驶的位置。

直到车子动了起来，司机才透过后视镜，声音有些颤抖地说，“先生……军师……”

之后，司机开着车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位于市中心的一家私人医院。等他阴沉着脸走进那间病房，医生和护士都纷纷避让，他看见捷穆洛尔的脸上还扣着呼吸机，而旁边的仪器显示他的心跳还不是很平稳。

二老板跟他的另一个助手在接到了他的电话之后，也很快赶来了，这时，他让人守在外面，并关好门。

“这是怎么回事？”他收起了刚才的阴郁，冷静地分析着事态，就好像捷穆洛尔只是受了点轻伤一样。

二老板把双手紧紧握在一起，靠在角落里，他时而盯着捷穆洛尔，时而低头。撒拓和冯森都待在一旁的沙发上，也没有了更好的主意。

“参谋是为了匈黎家族的那些在这里的产业，不过他们还有后台在那里支撑，是……波塔里集团，他已经做好了应对策略，收购它只是几天的时间，而捷穆洛尔就是去谈事的时候被暗算了”二老板像念国情咨文的书面语一样，慢慢说出整件事。

“所以，这是他们干的？”教父问。

“正是这样，”撒拓回答说，“这是他们的报复行为，借此还可以把一切罪责推给我们，您知道波塔里都是些跟政治有很大联系的人”

“其他的呢？”

撒拓这时想了一会儿，忽然补充说，“他在那之前，破译了你从洛溪带回来的数据，在您没在的这段时间，那些人安排了一场不正常的交易，在交易现场，教廷的人拿到了一个画轴，军师说是你下的命令，我们就干掉了有关的人，但在撤退的时候有人把情报透露给了警察，我们的人多半都被抓了”

御威爵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封锁消息，对其他家族和柯斯利也是一样，另外，乌邯，接下来的事由你代捷穆洛尔去处理一下”他说完就推门出去了。

三个小时后……

教父推门进了他的画室，事实上，在对外的世界，这个身份能给他提供很好的掩饰，躲避那些敏感的目光。当然，他以这一身份自然是不常露面的，有很多时候，他的画展也仅仅是他的作品，却见不到人。

御威爵绕过那些未完成的工作，去了最里边的一个角落，那里的一幅写实派的油画被不太自然地挂在墙上。他伸手去推了一下边框，这个古老的机关术一直被沿用了很久，虽然老套，却更实用，他还在这上面加装了一些电子设备。

那幅画后面的墙壁忽然向两侧展开，露出了通向地下世界的电梯。

御威爵把部分雷云研发的非法武器转移到了这里，地表上有特殊的装置，能够刚好避开卫星的法眼监视，所以在几十米深的地下，是另一番别有洞天的景象。

他听到了电铃的声音，铁门就此打开。这时，他已经身处这私人武器库里面。

御威爵朝里面走过去，这里虽然冷清，却不是一个人没有。他的助手，厄尔希教授在这个时候端着他的移动终端迎了上来。

“你最近可是忙得很啊？先生，”矮人说，“我按照你的要求，对外骨骼装甲进行了强化，其中还包括武器系统和飞行系统，另外，你的那个基因工程也提上日程了，我在着手准备些资料，几天后就能把仪器运到这里”

“干得好，”教父简短地说，“捷穆洛尔的东西在哪？”

“啊！”矮人一听就激动了起来，“你绝对不会相信我们抓到了什么，快来看，这一定是好东西！”

他们走到一堆终端的前面，多半亮着深蓝色半透明的屏幕，矮人就从数据库的机械手臂上拿来了一个破损的数据片，然后放到那个扫描仪上，立刻就开始工作了。

御威爵的眼睛泛起一圈橙色的光晕，他能用这个小装置来连接大脑“指挥官”系统。

那是雷云独自研发的系统，可以完成暗物质的模拟，他原本可以用这个卖出好价钱，但教父却没这个打算。

半透明的屏幕上，显示起了音波。

“……这是最后一次……虽然这会造成恐慌……我别无选择，西博那个家伙疯了……”

“……他们强迫我研究这个东西，我称它为源代码，……从晶状体里提取，可以用编程的方式改变生物体，不过这样做会破坏“规则”，这个宇宙一切事务的最低准则都是沿着一种我称作“规则”的东西运作，如果强行改变，只能让“规则”所在的系统崩塌，这是早晚的事，西博让我给他制造超级士兵，因为这个晶体里面存有一些特殊的东西，像是某种……图纸，造人的图纸，可我不想成为他的帮凶，……这个，……极其不稳定，我别无选择了，晶状体里的能量会失控……”

那一段录音随即传来了刺耳的噪音，御威爵把手上的一份用暗语写的交易记录扔到了一旁，“这个将军到底是什么来历？”

厄尔希教授嘴里叼着烟斗，又把双手插在腰上，走过来说，“先生，天情局的人要找你谈谈，我觉得他们是冲着那个来的，我们是不是该……”

“不，”他说，“我的确需要见见他们”

矮人吐出了一个烟圈，在他面前来回走动着，“如果匈黎和杰登联合起来，就算你在委员会有一席之位，也无济于事，更何况，他们早在你继承教父之位的时候，就很不满，军师的事，只是个开胃酒，他们是有备而来”

“匈黎家族再不济也不会做这种愚蠢的动作，”教父慢慢说，“你说得对，不过我猜他也只是给上面干活，为了能除掉对手，竟不惜跟军方合作，他的目标显然是我”

“但最后的目标不是”教授拿下了烟斗，“你打算怎么办？”

教父盯着前面，说“继续你的工作，扫描光虚，分离出内部的能量源和结构框架”他说话的时候站了起来，“厄尔希，我要去做一些必要的事，给我准备好我的外骨骼”

“你一个人？”矮人问。

御威爵没有回答，然而教授已经得到了他的答案。在这件事上，他没有惊扰到任何人，甚至是家族里面的人。等教授为他准备好了外骨骼战衣之后，就装载进了他的私人碟型近光速战机上。

很快，他的别墅另一侧的海边缓缓降下一扇乌黑的闸门，这平时是隐藏在地下的，到这一刻才发挥作用，只见部分的海平面逐渐降下，通过排水系统抽干了里面的海水，随着泥土的抖落，一扇圆形的铁门旋转着打开。

御威爵仔细检查了仪表盘上的各项指标，这时他的碟型机正在缓缓从机库里滑出，沿着逐渐亮起的轨道向前移动。

海面也随之震动起来，直到御威爵把反重力推进器的功率全开，只能听见涡轮隆隆作响的声音，此时战机早已经脱离了海平面，后面的机库铁门关闭，升起的海水掩盖了这一痕迹，此时碟型机正在以难以估计的高速做折线式飞行。

“感觉如何？”厄尔希的画面出现在前玻璃上。

“我觉得你应该有必要解决一下涡轮过热的麻烦，我不喜欢总是以冷冻机弥补这个缺陷”

“好吧，我会提上日程，不过你得小心，那可不是普通的押运机”厄尔希说。

他没理教授，切断了通讯，这个时候碟型机里面的机械手臂为他装上了外骨骼，这一套是他设计的最新版本，厄尔希做了些许改良，现在还是崭新如初，全身的金属漆泛着高光。

御威爵把他的刀从手臂上分解下来，拿在手里摸了摸，又以迅捷的速度收了回去。

“弹药填充完毕”，他的前挡风玻璃上面装有显示系统，这时候玻璃上面就开始汇报各项数据。御威爵把他现在不感兴趣的东西都挪到一边，仔细查看了一会儿卫星定位，然后启动隐匿模式，有关这方圆几十公里的所有建筑坐标都由立体全息式呈现了出来。他一直注意的那个深红色的光点就在这城市的上空移动。

“计算它的航线以及降落时间”教父对指挥官系统下命令。

很快，一道绿色的路线就被绘制了出来，御威爵冷笑一声，“我抓住你了”

他关闭了一些仪器，然后开始速度追踪，这样两架飞机的速度就可以毫无差别地保持一致，此刻，他背上和小腿上的外骨骼旋转了一下，向两侧分开，探出了里面泛着幽蓝色微光的反重力喷射装置。

“十秒后弹射开始……”指挥官提示说。

御威爵的驾驶室正在向下沉，直到他能感受到飓风般的破坏力时，最下面的舱门就已经半开了，“二……一……警告，行动开始”

他的身后连接的机械触手断开，战机进入无人巡航状态，突然，那些反推进器骤然喷射出幽蓝的火光，刹那间就离开战机十几米远了。风声虽然隔着头盔，但他依旧可以听得很清楚，那些原本极其柔弱的东西，现在正在锋利地切隔着他的身体。

喷射器的震动听起来像是一架战斗机的引擎在工作，噪声很大，他在考虑要不要加装一个吸引装置时，打开了电台。与此同时身下的城市灯火通明，但他只能看见一道道飞速的橘红色光线。这时他抬头看着飞机离他越来越近。

当他双手可以触碰到飞机，他就调转了身形，紧紧吸在在那架大运输机的前起落架舱表面，他头盔上的激光眼直接在上面开了个小洞，在一切没变糟之前，他利索地压弯钢板，一个翻身跳了进去。当御威爵进到飞机内部，却没有直接闯进去，而是先扫描了这架运输机的内部结构，好让他一会儿不那么手忙脚乱。

这个过程他只用了三分钟，令他感到意外的是，这个押送罪犯的飞机并没有安排多少警卫，这就让他省去了不少麻烦。他不想把事情恶化，所以得在他们着陆之前完成他的工作。

御威爵在起落架舱里拆掉了同往上面的铁门，而与此同时，他骇入了飞机的自动驾驶系统，慢慢让飞机往上爬升。

子弹的砰砰声接连响了起来，那些弹头在他的外骨骼上擦得火星迸射，却没有一点作用，在这狭小的空间里，似乎他更占优势，那些警卫端着枪，他却比他们更快，拳头上通着高压电，他挥舞着拳头，不紧不慢地走过来，手法极其灵活老练，那些人痛苦地叫着，捂着他们断掉的骨头。

关押那个人的牢房就在眼前，他放出手里的刀，咔嚓咔嚓地挥了两下他的刀，那扇小得可怜的门就被破开了。

这里位于运输机的货舱，里面灯光亮得耀眼，这时，从另一扇门冲出来十几个全副武装的军人，教父没有考虑，拿起背上的步枪，哒哒地往那个出口里扫过去，周围的铁皮墙像开花了一般，还染了溅起的血，御威爵看到有几个躲在后面，就勾了外挂的榴弹，砰地一串烟，火球从里面把门震开，烧得一片漆黑，飞机好像也跟着振动了一下，这下就没有任何碍事的人了。

教父找到了他的人，被关押在一个白色的金属舱里，这个东西是完全独立的，能独立供给氧气和抗生素，而且可以抵抗二十米的坠落冲击，这原本是一个逃生舱，但警方害怕他会逃走，于是改造成了监狱，这倒是让教父方便了很多。

御威爵从舱门往外看了一眼，这个时候正是投射的最佳时机，下面有一条河，河水并不十分湍急，如果他下去晚了，也能在草地上找到他。

他飞快地调试着控制面板，那金属舱的底部骤然涌出恐怖的旋风，像几十只小怪物同时吼叫那样，他就看着挡板一点点张开，四处连接的装置同时松开，这个胶囊形的铁壳子就慢吞吞地滑下去，御威爵看着它晃悠悠地在半空摇摆，最后一头扎进冰冷的河水里，河水四下溅起，那个大胶囊先是沉了下去，但很快又浮了上来。

教父关闭了那个能把他吸下去的舱门，他还不能走，还遗漏了一些东西。

这时，他突然感觉不对劲，微微扭了一下头，说，“匈黎家族派你来的？”

后面的人显然被察觉了，他听到剑出鞘的声音。教父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疑问，“不对……你……”

他回头的那一瞬间，寒光就闪了过来。他突然抽出他的刀，反手顶开那偷袭，两把冷兵器就撞在了一起，锵地一声，还没等那人反应过来，御威爵就抡起黑刀，翻身一转，凶猛地撞开那人手里的剑，接着用刀撑住地面，迅疾地弹起，一脚替在了她的刀背上。显然他是想防守的，可教父的攻击看上去仅有几秒，他就飞了出去。

御威爵看见那个人在地上灵活地滚动着，吸收掉了冲击力，忽然想到一个人。

“剑不错，”他举起了刀。

只听那人冷笑了起来，摘掉脸上的面具，教父没有见到凶狠的面孔，而是一个年轻的女孩。

“你一定在找这个”她用剑撞了撞手里的画轴。

“你怎么在这？”御威爵不高兴地问。

“还得感谢你”她回答说，“是你告诉我的”

教父紧紧盯着他，往旁边走了几步，没有说话。

她看出了御威爵的疑问，接着补充说，“你用你的血清救了我，但之后我发现我可以跟你进行心灵沟通”

“我猜，你是来找麻烦的”

“你杀了我的导师”她的语气依旧冰冷，“你以为我会放过你？”

“你对我所做的有什么独到的见解吗？公主阁下？”御威爵问。

她冷漠地哼了一下，“不管怎么样，你会死”

“这个有趣……”，教父笑着，他转过身去，毫不在意身后的人，他靠近窗口，观察着下面的动静，“如果我不打算为自己辩解呢？你没必要知道那么多，这可能对你来说不是坏事”

她挑衅地从腰间掏出两把冲锋枪，对准教父，却不再说话了。

“把那个给我”他的语气里带着威胁，同时眼神里露出杀气。

“这本来就不是你的东西，”她说，“另外，我想你很清楚，猎师的势力在这里并不少，毕竟你只是欠我一个解释”

“你亲眼见到，我结束了那个家伙”

“可眼睛有时会骗人，教父先生，我讨厌没有目的的战斗”

教父听了露出了奇妙的笑容，好像是赞赏，又好像十分好奇。“你父亲让我保护你，看上去用不着了，你比他想象的要坚强，睿智，思维敏捷……”他说着声音忽然渐小了，抬起头看着天花板，“适当的时候，我会告诉你，但……决不是现在”

“起码你应该把光虚还回来”伊霖诺捏了捏拳头。

“我说了……”御威爵的话还没讲完，他就突然朝伊霖诺那里冲了过去，他并不是想偷袭，几乎就在几秒的反应时间，教父就用肩膀残暴地撞开了她，紧接着一声弹壳碎裂的闷响，大团的绿气就从瓦斯炸弹里面涌出。

公主滚了几圈，撞到了旁边的一只带滚轮的推车上，看上去没有什么事，但御威爵却来不及扣上外骨骼的头盔，吸进了一些毒气。他顿时觉得胸口一阵闷热，而且呼吸不畅，连视线也出现了许多重影。

“你怎么样？”伊霖诺扶着左臂站起来的时候，他有些力不从心，半跪在地上，这显然不是麻醉剂。

御威爵剧烈地咳了起来，这时，天花板突然穿过一串清朗的笑声，“沙顿阁下，你的做法是一种伟大的精神，不过我的瓦斯能腐蚀掉你的一切内脏，骨骼，你的时间可不多了！”

教父缓缓站起，仰起头问，“亨西玛？好久不见”

“我还以为你早就把我忘了，”那个人低沉的笑让人十分不舒服

“捷穆洛尔的事，是你干的？”

“哦，当然，你喜欢吗？”他说话时故作轻松的腔调让御威爵十分讨厌。

教父哼了一声，“杰登为了雇你一定花了大价钱吧？”

那个人一脸惊讶，但很快又恢复了笑容。“不愧是沙顿，不过，这是我们之间的过节，知道吗？你想要的东西太多了，欲望太强，反而让你一无所有”

突然，灼热的光立刻就充满了整个机舱，杰登的人不知道给了这家伙什么技术，但显然他还不懂得如何操控这能量场，御威爵看见数十道光来回盘旋，最后凝聚在了他头顶，然后炸成了一团火。

御威爵在火团涌过来时，下意识地抬起手，然而火焰却并没有烧到这里，他反倒感觉有阵阵凉意。等他看清楚眼前那巨大的冰柱时，伊霖诺正玩弄着她的魔法，大火团就慢慢变成蒸汽了。

“多谢”，教父再次半跪在地上，毒气已经扩散到他的内脏里，他不知道那个人说的是不是真的，但中毒的感觉可不好受。

那个东西会再次炸开，御威爵很清楚，如果再来一次恐怕他会直接蒸发，所以他没多想，用力站起来，突然举起枪往上面扫射，他的目标不是那个人，而是灯光，在骤黑的情况下，除非精灵，否则任何生物的眼睛都无法适应。

上面的灯板闪烁了几下，紧接着黑暗就袭来了。御威爵的枪很快就追了上去，然而那个家伙更灵活，御威爵的子弹似乎一直都是在追着他跑，但即使这样，教父仍然没法立刻解决掉他，现在他只有想办法脱身。

那束强光再次袭来，然而因为黑暗，那是奔着伊霖诺公主的位置去的，教父很清楚她无论如何也躲不开，而此时他们两个离最近的门不过三米，他开始飞快地在头脑中思考这个计划，不管行不行得通，他没得选了。

经历了几秒的安静，飞机的货舱外门被红激光粗鲁地撞开了，吼叫的风使机舱里严重失压，就像一头抹香鲸在大开口，下面是河水的最后十几米，也是他们最后的机会。

“给我闭嘴，快跳！”御威爵顺着气流，往她那里冲过去。

他一只手努力把她拉起来，另一只手却在往下推她，当他们俩离开运输机的时候，机舱里传出一道白光，但这次却没有爆炸。他努力相信公主还紧紧抓着那个画轴，否则这一晚就白忙活了。

“咱们扯平了，”御威爵的呼吸里已经有血味了，“但我保证是最后一次”

他粗鲁地把伊霖诺丢在草地上，连声招呼都不打算打了，就急匆匆飞走。

在几天之内，他都没有过大的动静，甚至没有向外透露出自己遭到暗杀这一事实。显然他的安静让匈黎和杰登感到很安心，他们的活动也日益频繁了。在这方面，乌邯也早跟柯斯利警长“沟通”过了，他们会随时待命。

周末的那个晚上，御威爵去看了捷穆洛尔，他气色很好，恢复的也很快。起码现在能说话并运转他的大脑了，于是在那一晚，他就召集了家庭会议，就在医院里，外面有人负责把守，并做了消音措施，没有任何人能偷听到里面的会议内容。

“所以……”捷穆洛尔说，“他们袭击我是为了转移注意力？”

“那个家伙是想借萨普林克军方的力量，除掉我们在这里的大部分势力”撒拓分析着，“但他们能从那些人的手里捞到多少好处？”

“如果人的行为能用单独的线性分析，我就不需要这么多关系来维持我们的事业了”教父说，“显然，他们看中的并不是简单的权钱交易”

“说起萨普林克，”捷穆洛尔接着说，“我刚接到消息，抓到阖茨的那个警察已经完了，我们的人在他的车里装了炸弹，但另一方面，警局里最近来了个大角色，将会十分难处理”

“要我去找人谈谈吗？”撒拓问。

御威爵显然在思考这个问题，于是又说，“派人去摸清他的底，但别惊扰了那个人，我要稳固在萨普林克的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