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沙顿暗计叛徒殒命,教父明谋匈黎失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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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9372年;拜索林克洲;昭皇共和国;西世界

他透过面前的这面巨大的防弹玻璃,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眼前这片还未睡醒的城市。它繁华,美丽或现代,然而现在却仍浸在黑暗之中,只有街灯在维持光明,有些时候在这里需要很小心,尤其是没有光亮的时候,就像一场被蒙住眼睛的博弈,只能通过听和感觉。

像政府宣扬的正法,自由,博爱,或是平等,法律不过是一个透明的玻璃屏障,让里面的人望着外面的自由,而让外面的人渴望里面的安全,然而它禁不住一只坚硬的榔头。

它在人们的梦乡中就开始运作了。

从卫星上看,这里位于昭皇的西南地带,有着四千年的历史,拥有独特的地理位置和无与伦比的财富,两千年前,当昭皇脱离了乾帝国的都护府控制之后,黄金在这里便膨胀了起来。科技和钢铁的交融构建了这个庞大的金融帝国。

他站在牢房的落地窗边,望着远处仍有些稀零黑暗的角落。在都市的另一边,几乎和零号监狱在一条直线上,那有一个三角地带,他数着几座标志性建筑,他几乎每天都会这么做,那儿的灯光正在亮起来。

囚犯把手扶在落地窗上,然后望向另一边,他的影子悬在空中,影子背后有一座十分醒目的大厦,顶部几乎刺过云端,它突兀地立在那,灯光早已亮了起来,大楼的灯光照亮了中间的街道,行人很少,但车辆却从未断过,一个巨大的雕塑上标明着这栋大厦的所有者——雷云国际,他就那样看了很久,因为他知道今天会有人来访,但绝不是出于正当理由的探望。

到了早餐的时候,狱警推开了他的牢门,反常的是,并没有送来玉米饼和烤肉,而是跟着进来一个人,他看了一眼,然后回到旁边的椅子上去。那个人打扮得十分整洁,黑色礼服,带着一副手套,里面的白衬衫一尘不染,他拎着一只公文包,而且总是这样打扮。这看起来像个法院派来的律师,而是事实上也是如此,他是沙顿家族的参谋,同时是沙顿教父,御威爵阁下的法律顾问,捷穆洛尔。

铁门没有及时关上,很快又跟进来四五个狱警把这里围了起来,在他们身后出现了一个身着黑风衣的人,他戴着帽子,脸被遮在阴影里。

参谋不紧不慢地放下公文包,然后对着狱警点头说,“我们需要些空间,希望你们到外面等一会,不会很久”。

狱警好像知道一切,他们什么都没表示,然后一声不响地向牢门走去,在关上铁门之前又向房间里环视了一下,确定没危险后才重重地用电子锁扣上大门,咔嚓一声,三块砖头一样的灰色铁桩死死地咬住了牢门,这时门上的灯又变为了红色。监视器也转动了光圈对准他们。

这时,捷穆洛尔为他身后的人拉开一只白色扶手椅,等那他坐下之后,帽子下面出现了一张陌生的面孔,目光很和善,但充满了危险和不确定性。

“你不必紧张”阁下平静地说,他一边摘下帽子,一边从眼睛里放出光来,“我是沙顿御威爵,你一定认识我,我想,我们可以像朋友一样谈谈,顿德先生。”

当教父说出他的名字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下,身体越发僵硬地靠在椅子背上,眼睛掠过御威爵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桌面上的杯子,并带着恐惧地向四周看了看。

“他们用不着费心”,捷穆洛尔看出了他的顾虑,“我们买通了警察,你的监控被关闭了,那些警察不会有闲心找麻烦”

听到这,他松了口气,顿德那双狼一般的黑眼睛看着御威爵,可是他并没有因此放松对眼前这个人的戒备,“无论你们有什么计划,我的自由已经没有了。他们随时会找到我,也许明天,我的身上可能就会多出几个弹孔”,他在沉默了许久之后平静地说道。

御威爵什么都没说,他看了一眼军师,捷穆洛尔立刻明白了他的用意,从公文包拿出了一瓶极为昂贵的白酒,上面的标码显示着历史的年限,一瓶八十年的花雕。

瓶塞被打开的时候,香气瞬间充斥了整个房间。捷穆洛尔倒了一小杯,然后递给教父。

“这是你家乡的白酒”,御威爵说着,把杯子推到了他的面前,“顿德,我听说你曾经给匈黎家族干活”

顿德盯着晶莹剔透的杯子,不停地晃动着,但丝毫没有接受的意思,“你们想从我这得到什么?”他问。

“信任”,教父微笑着说,“沙顿家族想要接管匈黎家手里的赌城和毒品工厂,我本不想跟匈黎谈生意,因为他们固执而且丝毫不顾及大局,但……匈黎家族已经开始展现出颓唐的样子了,那些赚钱的东西留在他们手中简直是浪费,而你会帮到我”

顿德看了一眼御威爵阁下,然后十分坚定地摇了摇头,“其实我根本不想在卷进这毫无休止的家族争端中,我不想惹麻烦,而且,我的儿子已经出生了,我不想成为一个背着罪犯的名号的父亲”

“我理解”,御威爵严肃地靠在椅子上,“我们来做一笔交易,这只是生意上的事,你知道,我必须要让匈黎家族倒下,只有这样我才拥有更大的空间,否则,我们的势力便会被警察和政客压制住,这会让我不得伸展,——开个条件吧,你要多少钱?我会还你自由,人权,你出来也有很久了,怀念你的家乡吗?”

他什么都没说,忽然看了一眼外面,接着拿起酒杯,扬起头来一饮而尽,他把杯子重重地敲在桌子上,然后一直盯着御威爵的眼睛好一阵才说,“最后一次,算我背叛了匈黎”

“这不是背叛”,捷穆洛尔在一旁纠正说,“你根本不知道,匈黎早就串通好了警察,他们想让你永远闭嘴”

“所以在监狱里下手比较容易,”教父说,“他们想干掉你只要一瞬间,那个老人从不把情意放在心上,他只在乎利益,委员会不会坐视不管,更何况,他没必要为了一个没有任何价值的人对几个家族开枪”

顿德看着酒杯中闪烁的微光,仿佛明白了什么,他低着头,却用眼睛盯着御威爵,“带我离开这”,他用谈判的口气说,“但这是我的条件之一,阁下,我知道你德高望重,所以,你们得保证我能活着离开昭皇,另外送我妻子和孩子去路斯逊”

御威爵早就猜到了他的心思,他面带微笑又满意地说,“这些都是很容易的要求,顿德先生,除此之外我会给你一笔钱,让你在那安家立业”

“我不需要钱,我只想离开这该死的鬼地方!”他有些激动,竟敲着桌子跳起来,有些控制不住。

教父表示同意地点着头,“当然,我丝毫不介意,但现在谈钱似乎太早了不是吗?我知道你不是个喜好黄金的人,但你总需要势力来保护”

顿德也许发现自己的言语有些不得体,他根本不该跟眼前的人这样说话,这是他唯一能离开这里的机会。顿德扶着椅子,有些难为情地坐下,但他的目光依旧停在教父那里。

“如果你真的这么打算……”他停了停说,“匈黎家族的毒品有一个中介人,绝大部分粉末都是从他的手里流出,我前些年和他打过几次交道,一个叫做塞约斯的人,他不是昭皇人,准确地说他的曾祖父是移民到诺玛澜的罪犯,现在他帮匈黎家搞毒品甚至地下军火,同时他还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赌徒,从他下手会比较容易”

“塞约斯?”教父重复了一下,接着说,“我从没想到会是他”

“他有上层的保护是吗?”捷穆洛尔轻声问。

“很多生意都是他在安排的”,顿德回答说,“我能找到他,但在外面十个人有九个在盘算怎么干掉我。”

教父把头倾在一侧,思考着他的下一步动向,他不能在这里大做文章,一件大事的开始必须是轻柔而且悄无声息的,“我得让他在自以为是的安全和舒适中丢掉一切,而这一切却都是开始”,御威爵心里这么盘算着,同时他也在打量着顿德。

“让撒拓去查查塞约斯周围的人,别惊扰了他”,御威爵打破了沉默,十分平静地对捷穆洛尔说,“我不喜欢没有悬念的故事,你该去跟警长好好谈谈”

教父说完又转过头来,他看了一眼等在门前的狱长,那双雪亮的眼睛似乎在提醒他,时间到了,教父对他微笑了一下,这表示恭敬的回应。于是他站了起来,和顿德友好地一握手,又拱手说道,“多谢你的慷慨,但这的确不是个说话的地方,我们晚些再来找你”,他边穿上外套边说,“我会处理好那些人的,这你大可放心”

顿德看着阁下从眼前离开,只是出于礼节对御威爵阁下点点头,没有站起来的意思,他安安分分地待在那,眼睛却牢牢地锁住他们的身影。

警察在他们出去后再度把牢门严严实实封上了,上面的指示灯变为了红色,这意味着里面的人将再次与世隔绝地生活着。

教父带上帽子,又回头从那个小窗看了一眼顿德,他正把一小杯花雕放在鼻子前,那种诱人的香味从他的表情就能看出来。

警察早就不耐烦了,他们把靴子在钛合金地面上扭得格格作响,也许这次谈话的时间有些长了,但狱长却没做什么表示,所以这些人自然也不敢过多抱怨什么,只好等在那。

御威爵跟在狱长的后面,沿着银灰色的走廊走去,在一道防护门前他们拐了一下,然后走进电梯,这是一个很宽很高的狭长电梯,估计能容下十四五号人,却不是给罪犯使用的,他们只能走楼梯,狱长站在最前面,但一言不发,他的眼睛不住地盯着上面的数字,好像随时会乱掉一样。

电铃发出清脆的声音,同时铁板还未全开,但狱长就已经踏出了第一步,这里是一层,没有牢房,但每隔几米就有一道二十厘米厚的钛合金阻隔板,那些囚犯来到这里就从来没打算过越狱,即使有机会。

大门完全敞开着,冷风正呼啸地钻进这个大厅,他们走过庭院的时候,自动大门迅速向两侧滑去,露出了一辆加长的蒂诺灵,他的司机站在车前,看上去等了很久。

御威爵即将走下监狱的台阶之前,没有忘记和狱长告别,他露出了笑容,但没有嘲笑的意思,“我得谢谢您,雅洛先生!”他说

“这没什么”,狱长冰冷的面孔没有一丝表情,站在门前活像一座石雕。

教父扣上了风衣的纽扣,可他并不是很冷,但他用一种隐晦的方式靠在狱长身边暗示说,“雅洛狱长,看这风,冬天就要到了,你得备好足够多的——炭火,不要因为温暖而忘记寒冷”,教父微微皱着眉头,他没做丝毫停留,说完便向他的车走了过去,捷穆洛尔像往常一样给他打开了车门。

“给我盯着他。”教父在钻进车里之前小声说道,他说得很轻,就像好不重要的提醒一样。

捷穆洛尔没说什么,也回过头看了一眼,他黑色宽厚的眼镜闪着微光,可这时那个狱长却匆匆走了。捷穆洛尔的围巾在冷风中飘舞着,纵使那很厚重,寒风还是从缝隙挤进他的衣领,就像教父说的,冬天就要来了。

捷穆洛尔刚刚关好车门,他还带进来一股冷气,司机便把车开动了,他们绕了两圈,然后从一条载满松树的僻静小路回到市中心,车上的时候,他的司机——一个萨普林克人,扭过半个头对教父说,“我们的人干掉了那个法官,士兵们刚刚处理好”,他说的尽量简短,因为他的昭皇语带有浓重的索图拉口音,这让御威爵阁下总是需要时间理解他说的话,虽然有时他也用索图拉语和萨普林克人交谈。

“在他家里?”捷穆洛尔问

“当然不会,那样会把不必要的麻烦引过来,我们的人在他的车里藏了炸弹”他答道

但御威爵阁下听了这个结果却并不是十分满意,他靠在后面的坐垫上说,“这不是结束,我只是想找个机会,让他明白固执和执着的差别”教父面无表情地通过后视镜盯着他的眼睛说道。“还有,撒拓没得到什么消息?”

“那个法官在给匈黎家族干活”冯森一边开车一边回答说,“他们买通了警察,但是撒拓却摆平了这些事,他说,警察那很快就会有结果,他们不会管太多”

“我担心的可不是警察”,御威爵看着窗外,毫不在意地说,“如果匈黎想谈判,我当然欢迎,他们的实力已经不如从前了,可依就仗着老教父的地位在生存,我不想对一个有德行的人做什么,但现在看起来,需要有人教给他怎么做”

捷穆洛尔点着头,但同时他也提出了反对的意见,“在没有足够的把握前,我们不能轻易下手,而且近期委员会又要开始了,我们得先探听一下动静”他说,“其他家族一定都在这个时候紧张地盯着我们的动作,也许他们正希望沙顿家族和匈黎家族发生战争,这是无法预料的”

御威爵没做任何回应,但是他却在时刻思考着捷穆洛尔的见解,他抬起手表看了一眼时间,这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钟了,于是他让司机掉头,到另一边去,他还有些事务没处理。

十分钟后,冯森把车急转了一个弯。从那些熙熙攘攘的车流中切出一条笔直的通道。

进出的人员很少,但大门永远是敞开的。这是他的资产,教父拥有这里的一切。

御威爵让司机等在车里,然后他自己乘电梯去了雷云大厦的顶层,捷穆洛尔没有跟过来,他正准备到事务所去整理关于家族内部的投资和生意上的汇报,这会很费时,但却能一目了然地从那些带着黄金味道的数字中看出,究竟谁在打家族的主意或者他该为这些生意做些什么。

御威爵的办公室在顶层,一个可以俯瞰整座城市的地方。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里面却是十分冷清。他慢悠悠地回到自己的电脑前,然后从咖啡机里取下一杯速溶咖啡,放在桌子上。就在他坐下来的时候,不经意间看见旁边的一封信件,上面标注着伽蒂银行的字样。御威爵看了一眼,但是没有拆开,他很清楚来信是为了什么。

闪亮的屏幕上正标注着他所有的订单以及佣金情况,雷云虽然是一家雇佣兵公司,但他却拥有一组强大的金融和政治后台,以至于它可以长久地在这个金融帝国里高速运转,不过对于外面,那些政界的人却只能看见表象。其中包括对于沙顿绝对忠诚的伽蒂家族,这已经延袭了几任教父。

从御威爵接手家族事务开始,伽蒂家族就在使用他们的银行业操纵着金融为沙顿制造各种机会,但他们的行踪却鲜为人知,御威爵创造了雷云,但却是动用了老教父对于伽蒂的友谊和信任,到现在为止那些人依然在全心全意地在教父的意愿上操纵着政治格局,只是因为上一代教父在经济危机时没有展现出他们的冷漠,而是热心地用独有的方式帮助整个家族的金融帝国维持稳固,这在教父看来是微不足道的,但他的目光很长远,他分文不取,却是换来了一个帝国的友谊和信任。

御威爵只过目了一下所有的订单,甚至没有核对金额,那都是伽蒂银行的事,他不想管那么多,否则会表现出对其家族的不信任,而这十分重要,没什么比友谊和信任更重要,因为只建立在黄金和利益关系上的结构是完全不可靠的,御威爵阁下深知这一点。

教父切断了电源,在终端完全失去作用后,他端着咖啡走到了窗前,然后掏出手机,播出了一串很陌生的萨普林克号码。

他觉得很陌生是因为那个卖家没有透露任何信息,甚至是名字。这是客户的特殊需求,他们需要绝对保密,然而这种事并不少见,他能猜出自己在和谁打交道。

没过多久,在另一边,便有人接通了电话。

那个人没有提前开口,而是等了一下,就像在侦查对面的情况,于是御威爵也就同样等着。那个人开口的时候,是在通话上加装了变声器,他说:“教父,请原谅我这个时候打电话,但我想我有一事相求”

“你怎么来证明你的诚意?”御威爵有些不满地问,“你没有亲自来见我,没有承诺,没有信任,甚至声音都要伪装,这让我如何相信你?”

“这只是处于不得已,而且这对于我们双方都有好处,阁下,我知道您在担心什么。”

御威爵没有立刻回答,他思考了片刻,接着说道,“说说你的事”

“我希望您可以帮我去找一个人”那个人压低声音说,“他的手上有一样东西,对于我来说很具有破坏性的东西,也许能让我到国际法庭上去说话”

“那是什么?”教父问

“那是——”那个人有些犹豫地停了下来,也许他还不清楚到底该不该说出来,“证据,是我在洛溪的生意,您知道,现在正值战争,我没办法不与当地人发生冲突,而这一切似乎都要算在我的头上,一定有人出卖了我,因为有人想让我落选,我不能失去这些,这对我的政治生涯至关重要”

教父却突然嘲讽地笑了起来,“听着,议员先生,我知道你是谁,但这事我不能帮你做,否则,我的手上会沾染不干净的鲜血,你明白吗?”

“什么?”那个人有些惊讶,但没有立刻放弃,“你开价多少?”

“这可不是价钱的问题”

“我们可以合作,那么,你开个条件吧,只要帮我摆平这件事,任何条件我都能接受”

教父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这时他闭上了眼睛,“你让我不相信你”他说,“说实在的,在利益层面上,我完全可以帮助你,但是,你的行为让我感到你对于弱者并没有怜悯之心,仅这一点,我就没有接下来的打算了”

“那些都是他们为了让我离开这个位置说出的可笑谎言”那个人说,“好吧,教父,我们得见一面,就在这个周末,时间任您安排”

教父最后还是答应他了,可他就没决定为这个人做什么。在那之后,他打给了捷穆洛尔,让他去安排这件事。

御威爵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他在快到午餐的时候从办公室回到了车上,他刚坐好,没想到电话又响了,御威爵看了一眼,是撒拓打来的。

“阁下,我们的货出问题了,在港口被扣押了”撒拓的口气很急,就像刚刚风尘仆仆地赶过一段路一样。

“你在哪?”他问

“我在路上,另外我已经给警长打过电话了”

“他怎么说?”

“我找不到他”撒拓回答说

“也就是说,我们有损失是吗?”

“是的,而且不小”

教父点点头,同时把手机交到左手,然后说,“那就继续,直到找到警长”

撒拓那边仿佛正用着几部手机在寻找着那个大人物,于是御威爵也就挂断了电话。就在他坐稳的时候,冯森也息了火,他的车停在了自己的乡间别墅的门前。

“这件事绝对是他们干的”冯森透过后视镜看着他说,“这没什么悬念,我们的人他们动不了,也只有这种方式”

“你是说匈黎家族?”

“当然,我们杀了他们的得力助手,而警察又不敢管”

教父在车里坐了一会,他把双手抱在一起,放在鼻子前,眼睛盯着外面。正当他去思考的时候,管家从房子里一路小跑了过来,给他开了车门。

“警长在等您,先生,他从上午就来了”,管家跟在他后面,一边说一边为他推开大门。

那扇沉重的大门发出隆隆的响动,同时一股清新的木料香味从里面传出来,在管家扣好大门时,他已经拖下了外套,挂在门边。

警长斯利柯正坐在沙发上,一边叼着一卷雪茄,同时拿着一本厚厚的资料。

他刚走过去,斯利柯就满脸不高兴地看着他,嘴中吐出的烟雾越来越多,烟卷燃烧的很旺。

“撒拓一直在找你”御威爵说,“你来这做什么?”

警长把雪茄掐灭,接着扔进纸篓里,“你们家族之间的纷争我没心情管”他说,“但你们的报复和仇杀却总要我来收场”

“你想说什么?”

“你杀了那个法官!”警长愤怒地跳起来,他是个血统很纯正的矮人,即使站起来,仍然只能仰视教父。

“当然,他给匈黎家干活,我不得已,而且,他算不上一个合格的执法官”,御威爵坐了下来,同时拿起桌子上的茶壶,倒一杯茶递给警长。

“你们把我的管辖区弄得一团糟”

御威爵点点头,“对此,我深表歉意,可在这阶段,我不得不这么做”

“道歉可解决不了问题”

“那你又想如何?”教父喊了起来,他盯着斯利柯大声说,“别忘了你是怎么走过来的!我能让你上来这个位置,自然有办法驾驭,管那么多对你没好处”

斯利柯抖动着他的胡子,但什么都说不出来,于是他猛地把茶杯摔在桌子上,然后弯下腰说了一句,“最好给我尽快解决,不然,我们谁都跑不了”,说完他头也不回地朝大门走过去,御威爵听见了轮胎打滑的声音,接着,警长的车便消失在了他的视野当中。

御威爵并没有生气,他转身走进了位于走廊另一段的画室,去完成他没有创作完的画作。他在家里待了两天,一直都是在画室中度过的,直到有一天,捷穆洛尔给他打来电话,说准备好了关于顿德处于的全部手续,直到这时他才意识到,和匈黎的战争即将开始了。

御威爵等到快要中午的时候,门前来了一辆车,但司机不是冯森,他和捷穆洛尔去监狱了,这只是临时的司机。二十分钟后,他来到了一间仓库里面,没过多久,另一扇门打开了,捷穆洛尔带着顿德开了进来,这时的顿德已经换下了囚服,穿着一件深蓝色的工人服装,还带着眼镜,这也许是捷穆洛尔的主意,起码匈黎家的人认不出来他。

阁下坐了进去,他们没有过多的言辞,冯森把车开到了一个路口的停车位上,从这里刚好可以看见从对面公寓里走出的每个人。

教父早已把他的人安排在了那四周,只等他的猎物入网。大约下午四点左右,塞约斯果然从公寓里走了出来,他拎着一只灰色手提箱,身边既没有保镖也没有匈黎家的人,连警察都很少,他们在车里清清楚楚地看着。

就在点个烟的功夫,从周围的车里突然钻出几个人,他们手中提着霰弹枪和步枪,也许是意识到了危险,他刚想逃跑,才打开车门,子弹便追上了他。

行人匆匆散去,在尖叫声中,塞约斯的身体几乎被扯碎,一片血肉模糊,他痛苦地大叫一声,流下的鲜红色液体,顺着下水井流去,而他的手提箱中,散出几十袋白色粉末。

警笛很快响起,这时,顿德才满意地点起一支烟,然后美美地吸上一口。教父对冯森使了个手势,他再一次启动了车,向反方向离去。

车上的时候,顿德把烟头扔进废物箱,然后回过头来问道,“塞约斯死了,匈黎会选择谈判,当然我不排除他们会用暴力回击,不过……他们以现在的势力,已经没有这力量了,他可是关键人物,您怎么打算?”

“这是我个人的事了”教父简短地回答说,“对于你,直升机已经准备好了,我在路斯逊给你安排了人”

顿德对他点着头,“谢谢”

说完,他去搬动了车门,跳上了另一辆车。御威爵看着他们远远驶去,才放心地跟捷穆洛尔交谈起来。

参谋先是十分清晰地为他分析了手头的局势,车子走过了很远之后,他突然问教父,“您只是说要接管匈黎的生意,我想我该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那个人手上的东西根本不值得一提”

御威爵惬意地靠在后面,看着捷穆洛尔,“塞约斯是威斯登的次子,这就是原因,我原本不需要他死,但因为他父亲做过的事,原本我们可以建立牢固的友谊,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您确定那样东西在他手上?”

“没人知道”教父说,“可他确实怀疑了我们之间的友谊和信任,或者是因为什么其他原因,不过他选择了投靠政府,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叛徒,只是因为害怕法律,连利益都谈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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