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海拿起电话,按下梅雪家电话号码。电话里传来嘟嘟声,没人接。
乌海一连打了好几个,都没人接。
乌海心想,大概是小雪看到他家的电话号码,故意不接的,索性穿上衣服出门去梅雪家走一趟。
乌海来到梅雪家楼下,恰好看见梅洁挽着王大壮的胳膊进了楼道,他忙几步跑上前,叫道:“梅洁,大壮!”
梅洁听到声音,停下脚步,回头看,见是乌海,便故意睁圆了眼睛,夸张地惊叫道:“哎呀,大壮你看,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王大壮也极为配合地叫道:“哇!真的嗳!!好大一个黑太阳!”
“你们俩别阴阳怪气的,梅雪在家不?”乌海可没心思跟他们开玩笑。
“你还记得梅雪啊?”梅洁嗤了一声,拿眼斜瞥了一眼他,道,“她都快被别人抢跑了!”
“啊?怎么回事?”乌海心一沉,立即想到刚才做的那个梦,心想,果真是应验了?
“你自己去问吧。”梅洁说着,转身上楼。
“大哥,对不住啊。”王大壮朝乌海挤挤眼,抱抱拳,跟着梅洁上了楼。
乌海只好跟着来到梅雪家。
梅雪果然在家,她一打开门,看到梅洁和王大壮身后跟着乌海,便连招呼都不打,直接进了里屋。
王大壮向乌海吐吐舌头,向里屋一指,意思是赶紧去哄。
乌海会意,跟着进了里屋。
梅雪正坐在阳台上看三毛的小说。
乌海来到阳台,站在她面前,低声问道:“小雪,我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你怎么不接啊?”
梅雪不作声,她眼睛盯着书,却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我下夜班刚睡着,就做了一个梦,给吓醒了。”乌海没话找话,
“你猜我梦着谁了?”
梅雪依然不做声。
“我梦见你穿着洁白的婚纱,在一片草地上跑啊跑,最后竟被别人领走了,我吓得一个激灵醒来,就赶紧找你来了……”
乌海相信梅雪一定是听着的,他继续说:“对不起啊,小雪,我不是忘了你,实在太忙了……”
“你不知道,所有人都等着看我笑话呢。我要是不作出一点样子来,他们非得把我抬翻了不可。”
“掘进队的那些家伙们,还想给我个下马威……”
“工作面又安装了一个月的支护,我成天就跟个**似的……你看我现在是不是又黑又瘦了?”
“你看我这***,现在估计比你的还婀娜。”
乌海说着,在梅雪面前扭臀摆胯地摆了个造型。
梅雪听完这些话,心里的气已消了大半。
她其实也知道乌海成天忙得团团转,可是她心里不舒服啊。
人家谈对象都恨不得天天腻在一块,形影不离,而她谈个对象一天到晚不见人,甚至好几个月连个电话都不打。
看到乌海为了逗她笑,竟然做出那种动作,她忍不住想笑,终究是憋住了。
她板着脸道:“你跟矿灯房那姑娘是怎么回事啊 ?”
“什么矿灯房姑娘?”乌海见梅雪终于说话了,顿时松了一口气。
“装什么装?”梅雪瞪了他一眼道,“就那个天天给你发矿灯,含情脉脉地看着你的姑娘。”
“哦,你说她啊,我都不知道她叫啥名字,长啥样。”乌海淡淡一笑,又挠挠头道,“人家要看我,我有啥办法?”
“哎,你咋知道矿灯房这姑娘的?”乌海忽然反应过来,惊讶道。
“哼,我在矿灯房上了四个月班了。”梅雪神情暗淡地垂下眼说道,“某些人愣是连我都没看出来。”
“啊?!”乌海惊叫出来,“你不是要考南湖师大吗?我以为你在家用功复习呢。”
“哼,还说呢,也没说挽留一下我,巴不得我考得远远的,是吧?”梅雪翻了个白眼,道。
“怎么会呢?我想挽留来着,但是也不能阻止你追求梦想是不?”乌海歉意地说。
“对朋友一点不上心,有你这样的人吗?”梅雪在乌海脑门上敲了一书。
“我……”乌海突然半蹲在梅雪面前,握住她的手,说:“小雪……”
乌海正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歉意,梅洁和王大壮走了过来。王大壮嬉皮笑脸地看着乌海,说:
“怎么样,大哥,该将功赎罪了吧?”
“嗯嗯,行,今晚我请你们吃饭。”乌海痛快地点点头道。
“那好,我叫哥儿几个。”王大壮立马来了精神。
梅洁一把按住王大壮胳膊,忍住笑,故意着板脸说:“姐,那个……王哥不是约你去跳舞吗?”
“什么王哥?”
梅雪不明所以地看着梅洁道,见梅洁一个劲儿使眼色,突然明白过来,忙看着乌海说,“哦,我想起来了。王锋要请我去跳舞。”
“哪个王锋?为什么请你跳舞?”乌海一听脸色立即变了。
“就我们班一个男同学,特别帅,舞跳得特别好。”梅雪忽闪着大眼睛说。
“不许去。”乌海霸道地说。
“为什么呀?”梅雪撅起嘴来。
“我的女朋友不陪我吃饭,去陪别的男人,像话嘛!”乌海眼一瞪道。
“哟,姐,你啥时候成乌海的女朋友了?”梅洁朝梅雪挤挤眼道。
“啊?我也不知道啊。我啥时候成你女朋友了?”梅雪盯着乌海的眼睛,不可置信的样子。
“你从七岁开始就是我女朋友了,你忘了?”乌海拉住梅雪的手,“不许去跳舞,咱们吃饭走。”
“那我答应你了吗!”梅雪翻了个白眼道,“四五个月连个面都照不上,要这样的男朋友干嘛啊?我还得好好想想呢!”
“对不起,小雪。我郑重其事地请求你,做我的女朋友,好不好?”乌海依然半蹲在梅雪面前,仰脸看着她的脸,双手握住她的手,正色道,“以后,我尽量抽空陪你。”
“哼,口说无凭。”梅雪抽出手,转过脸去。
王大壮一直在旁边幸灾乐祸地捂嘴窃笑。
乌海瞪了他一眼,说:“还笑,赶紧给我找纸笔来。”
“找纸笔干嘛?”王大壮问。
“立字为据啊。”乌海说。
梅雪终于没忍住喷出笑来,伸手在乌海脑门上戳了一指头:“我服了你了。”
“阿海哥,也就我姐让着你,要是我非让你大出血不可。”梅洁摇头叹息道。
“小雪,我知道你的心。”乌海郑重地说。
他突然从衣领里取出一个墨绿色的玉佩,解下来,“这是我奶奶留给我的,护身符,我把它送给你。你也相信我,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