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先生有句名言：不是在沉默中爆发，就是在沉默中消亡。
我觉得，牙签的话，说的很有道理。
夏萌萌的态度忽冷忽热，忽远忽近，真让我自己闷头猜测，我就算是猜一辈子也不可能猜到她内心在想什么东西，也就是只有直白的去问，或许才会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才会知晓她的内心是什么样的想法。
“走，回去。”我起身，说道。
牙签似乎知晓我的想法，所以他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什么都没有说。
回去的路上，我先是给易小萝打了个电话，告诉她，晚上我要请客。
结果易小萝给我反馈会来一个很可怕的消息：她们这次做兼职的人，都在一起。
十多号人，在一起？
我下意思地问了句：“唐姐也和你们在一起？”
易小萝回答：“是的。”
那基本就是说，唐清依晚上会请客。
这样的事情，我遇到过。
“你们晚上准备去什么地方吃饭？”我问道。
“咦，你怎么知道我们晚上要一起去吃饭？”易小萝声音中，带着惊讶。
“废话，我和唐姐认识两年，能猜不到她想的是什么？”我没好气地道，“快说，你们准备去什么地方，我直接过去。”
“来买单？”
“有唐姐在，轮不到我买。”
“小气鬼！”
“大小姐，你们十几号人，一顿饭下来，少说也得千把块钱，我就一个公司小小的员工，一个月工资平均下来，都没你们兼职一天的工资高。你说我能请的起吗？”
易小萝明显不信：“徐主管，你可是主管欸。”
“主管个锤子，你家洪云还喊我徐总呢，你觉得我是吗？”
等易小萝报上地址后，牙签懒洋洋地道，“你真不准备买单啊？”
“唐清依请客，我买单？什么道理。”我嗤之以鼻。
“不是什么道理不什么道理，是让你给马里亚纳留个好印象。”牙签正色道，“她马上就要离开公司跳槽到别的地，到时候难道你就不希望她临走前替你美言几句？”
为了策划部主管的位置？
我呵呵一笑，“策划部主管的位置，我没兴趣。”
“不求上进。”牙签摇头。
“不是不求上进，是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压根就坐不稳那个位置。”我纠正道。
“徐建国，那你有没有想过，你要是就现在的这点工资，甭说你和夏萌萌八字没一撇，就算是有一撇了，现在你们的关系确立了，譬如说她想换个手机、买个衣服之类的，你能买的起？”
“衣服，手机，我买不起？”
牙签摆摆手，“大少爷，甭拿你的地摊货来充数。”
接着，他说道，“衣服、包、化妆品之类的，我不懂，也没什么研究。咱就说手机吧。比如说啊，现在，你家夏萌萌，准备买个手机。你送的话，准备送什么样的，什么价位的？”
我一愣。
爱情是一个无法用价钱来衡量的东西。
但为爱情愿意付出多少，却是可以用金钱来衡量的。
手机这玩意，说简单也简单，正常的功能就是打电话，发短信，百八十块钱搞定。
往高了走一层，能上上网，拍拍照，玩个微信QQ之类的，千把块钱也能满足。
继续上一个台阶，上网要流畅，拍照要清晰，玩个小游戏什么的也要顺畅，两千打底吧。
若是再追求点牌子，追求下做工，追逐下设计和颜值，就得三千朝上了。
当然，最万能的，是苹果。
依着点子产品买新不买旧的原则，去年新出的苹果，五六千，我倒吸了口冷气。
五六千，两个月的工资塞进去了。
而这个化掉的钱，只是很普通平常的一项开支。
“心底有点数了吧。”牙签呵呵道，“泡妞，追妹，都是要成本的。”
我叹了口气，“追不起啊。”
“追不起就不追了？知道现在国内男女比例多少么？日子越往后，打光棍的越多。你和夏萌萌之间不能说是没戏，只是希望比较小一点而已。但你真要是不求上进的话，那真没戏了。”
“没戏就没戏吧。”我有些意兴阑珊。
真要是和夏萌萌在一起，手机得好的吧？
衣服，化妆品，日常开销……
样样都得要钱，样样都得花钱，样样都得需要钱。
尤其是夏萌萌那样的貌美如花，更需要金钱来呵护保养维持。
想到这些，我浑身都在感觉颤栗。
“看来，你想到的东西，比我想象中要多点。”牙签斜斜飘来一眼，“但是，徐总，我还是想很正式的问你一句，你是准备放弃了吗？”
我深吸口气，点头：“对，我选择放弃。”
“嗯，那你接下来的人生中，你要知晓一件事——你曾经喜欢过的那个女孩，会在和别人一起在酒店摇晃床榻，和别人一起花前月下……这个别人，有可能是鹤发鸡皮的老头，有可能是满脸油腻的中年肥男，当然也有可能是一个见尖嘴猴腮邋遢猥琐的穷鬼。”牙签说道。
前面的话，我能想到，但他最后一句，我无法接受。
“不是，我说你后面这个，是什么意思？”我抗议道。
“没别的意思。人生变化无常，我们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是不？”牙签摊手。
“可……”
“徐总，相信我，人生没可是。你喜欢的夏萌萌是美女没错，但这个世界上，有一个词叫情非得已，有一个词叫身不由己。”牙签伸手指了指车顶，“上天安排的最大嘛。”
我深吸口气，压制住内心的憋闷。
对，夏萌萌曾经才病，决定了她以后大概不能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
如此一来的话，或许……和她门当户对的家庭的男人，就不大会考虑娶她进门。
随着年龄的增加，随着容颜的变化……
社会或许是在变的开明，带对大龄女性，尤其是大龄单身女性的仇视，却是依旧不曾改变太多。
夏萌萌，会最终跪倒在世俗的压力下，找一个尖嘴猴腮，贫困潦倒的邋遢猥琐男，了却自己的余生吗？
我不知道，我不想知道，我也不敢知道。
“牙，我想去表白。”再度深吸口气，我握紧方向盘，“唐清依请客，我买单，然后我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向萌萌表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