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阿蛮还是没有想到自己的运气会这么差，在离开王朝控制范围的第一天就遇到了一个大麻烦，这个麻烦根本不是来自神秘的异族，而是源于他的粗心大意。

阿蛮一直认为自己并不是一个细致的人，但是最基本的事情他还是可以准备妥当的，比如说在进入茫茫草原之前一些必要的补给还是应该准备充分的。

阿蛮今天准备的这些东西之中出现了一点问题，也不知道是哪个黑心的商贩，卖给他的水囊居然有滴漏的情况，这本不是一个大问题，只要及时处理一下，完全可以解决，但也许是因为太过兴奋的缘故，阿蛮直到水囊中空空如也的时候，才发现了这个问题。

在雨量充沛的春季，草原上并不缺水，但并不是所有的水都可以随意饮用的，在这茫茫的草原之中，不知道有这多少神奇的植物，就算是阿蛮这种超强的体质，也不敢轻易尝试一下从这些植物上滚落下来的水珠到底是个什么滋味。

作为一名接近宗师层次的修者，能够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消耗，但是这种消耗绝对是有限的，就算是那些高高在上的仙师，也不能说不吃饭不喝水，所以阿蛮知道这次麻烦大了。

让他不得不改变主意，在茫茫草原上寻找牛羊的踪迹，只要找到牛羊，自然就能发现牧民，从那些牧民手中搞到一点饮水，应该不算什么难事，至于是不是因此暴露自己的行踪，阿蛮却并不是很在意。

草原太过广阔，当阿蛮发现一朵朵白云镶嵌在碧绿的草地上之时，已经过了两天的时间了，即使是一名修者，两天没有喝水也是很痛苦的事情，阿蛮已经有了去尝试一下那些污浊积水的念头，但是这个念头很快就被打消了，既然有了羊群，他自然能够找到干净的水源。

根据这些羊群带来的信息，阿蛮很快就找到了一顶白色的帐篷。这些帐篷就是那些异族的家，他们牧马放羊，走到哪里就会把帐篷带到哪里，有帐篷的地方就会有水，有食物，有财富，甚至还会有女人，当然，阿蛮现在唯一感兴趣的只是饮水罢了，“蚀月悲歌”虽然有着阴阳调和的需求，但是口味还是很苛刻的，只有齐萱菲这样出色的女子才会进入它的发言，就算是李家那位静修采补之法的老姑娘也没有资格在“蚀月悲歌”的面前留下一条性命。

阿蛮并不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帐篷，但他并不是一个草原通，当然不会发现这个帐篷虽然看上去和一般牧民的家没有什么两样，但是无论是从大小还是质地都有一些不同之处，帐篷的主人虽然力图低调，但是有些地方却还是没有很好地掩饰。

帐篷是这些北方异族的家，那么外面的牛羊马匹就是他们最大的财产了，一般的牧民总会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它们的身上，在这种晴朗的日子里，成年男子应该和这些牛羊为伴，而帐篷之中只留下老人、妇女和孩子。

但是这个帐篷的主人似乎并不很在意他的这些财产，上百头牛羊，几十匹骏马只有一位汉子在那里驱赶，他虽然技艺娴熟，但是很显然无法兼顾四周，也没有发现一个不速之客正在朝着这边过来。

在帐篷内，居然一片冰凉，要知道草原的夏天日夜温差极大，在烈日的曝晒之下，帐篷之内的温度会是很高的，根本就不会出现一丝一毫的凉意。不过，要是在营帐之中摆放了大量的寒冰，那么这里的温度和外面相比自然可以下降到一个让人感到非常舒服的程度。草原夏日的寒冰异常珍贵，也只有一些实力强大的巫师才能运用一定的手段，调集天地元气，制造一些寒冰，能够获得这些寒冰的自然都是身份不凡的贵人。

谁能想到在这个看起来很普通的牧民帐篷中，居然会出现这样的奇景。

“尊敬的哈达尔罕，这里距离那些王朝人的地盘已经不远了，不知道您还想要在这里盘恒几天？”几位侍从模样的汉子正恭敬地向居中那位三十岁上下的男子问到。

被称为哈达尔罕的男子像所有草原人一样，有着一身黝黑的皮肤，身材高大，眼光锐利，他把手中的羊奶酒一饮而尽：“老师前去探查那些王朝人的虚实，已经两天了，想来已经满载而归了，我们应该等老师。而且那些王朝人虽然厉害，但是我们也不是好惹的，你们都是族中的勇士，我还要担心什么吗？”

看到那位哈达尔罕满不在乎的意思，那些侍从也不再多说什么了，这位主子并不是一个狂傲的人，这个帐篷之中的防御力量也比看上去的更加强大，别说那些王朝人的斥候很少出现在这里，就算出现也不是他们这些草原勇士的对手。据说，现在那些王朝人准备派遣一批年轻修者进入草原，这些侍从从心眼儿里看不起那些年轻人，在草原上，不满三十岁的男子大多都被看成娃娃，大家都知道只有到了四十，才能让自己的实力稳固在某一个阶段，这个时候才是最强大的时候，这种情况无论是对草原人，还是王朝那些江湖人来说都是同样适用的。

而且，主子的老师今天就有可能要回来了，那可是族中的一位萨满巫师啊，放在王朝，那就是宗师等级的强者，有他护持，就算遇到王朝的大队军马，他们也能够安然撤退。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不速之客一下子闯了进了，这个人来得也实在突然，在对方进入帐篷之前，他们居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到什么异常的情况。在场的那些侍从脸上都是一红，为自己的大意感到羞愧。

“王朝人？”倒是居中那位哈达尔罕平静地看着对方，并不觉得这位不速之客对于自己来说有着什么威胁，一个进入草原都没有换下王朝服饰的家伙自然不会是什么斥候了，要么是行走在草原和皇朝之间冒着巨大的风险赚取金钱的商人，要么是那些被王朝人逼得走投无路的可怜虫。而这一位手中拿着一把看起来不错的剑，应该是属于后者。

阿蛮也没有想到这样一个帐篷之中会聚集着七八个人，不过他并没有改变自己的初衷，他是为水而来的，而且对于那些异族人根本不要客气什么，这些人就像狼一样，对他们客气只会让别人以为你软弱可欺，要是你异常凶悍，别人反倒是会配合。

所以他一下子冲了进去，异常强悍地喊到：“一个个都给我老实一点，只要你们乖乖的，我是不会为难你们的。”

说出这句话之后，他才发现那些根本没有动一动的意思，看向自己的眼神反而有些奇怪。

哈达尔罕的那些手下都是族中的精英，能够在那位老师离开之后，担负起守护哈达尔罕的责任，本身就是对他们能力的认可，他们每一个人都是异常壮硕，每一个人的手中都有草原人管用的弯刀，但是这个贸然闯入的王朝人居然还这样大喊大叫。

哈达尔罕看着这个王朝人，发现他居然比自己还要年轻好多，不禁暗自摇了摇头，看来王朝人的水准也下降得非常厉害啊，像这种货色居然也能够突破那些边军的防线，逃到草原上来。

堕落的江湖人对于草原异族来说是一把双刃剑，每一个这种江湖人到来都会给草原带来不安定的因素，特别是那些靠近王朝控制区的牧民，往往会受到洗劫，但是他们的武力又是异族对抗王朝咄咄逼人攻势的一件法宝，所以对于这些败类的所作所为，异族的首领们大多睁一只眼闭一眼，只能做得不太过分，手上没有沾染草原人太多的血腥，都会被列为争取对象。

虽然面前的这个年轻人看起来不怎么样，但是哈达尔罕还是愿意继续以草原各部落之间的共识来对待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