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老师对一班的学生谆谆教导, 现在班上一口气有两个尖子生, 还是不偏科的尖子生, 就成了一个典型, 尤其是两人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自学成才。

“不到一个月的放假时间，在家也要好好学习，自己给自己压担子，最后的280天，好好冲刺。”郑老师最后说道。

等到各科老师都布置完了作业, 一班的学生原本是想要和柳素素和周正泽多说几句话, 只是两个人收拾了东西就离开了教室, 加上他们两人的气度和班上有些格格不入, 等他们走了, 班上的人又议论了起来。

“好了。”吴明伸了一个懒腰，“等到开学了就知道, 走了走了。踢球去。”

一班的人散了。大部分只把新来的转学生当做是新鲜事，而且一句话也没说上, 有什么事只等着开学再说。但新的同学的到来, 给了一班的尖子生有了极大的压力, 门门优秀, 数学满分。

原本以为只有省城的学生能够考出这样的成绩，没想到新来的两个同学通过自学也能有这样的成绩。

前几名看了一眼卷子上的大大的叉, 想到了刚刚郑老师传的柳素素和周正泽的卷子，捏住了卷子，这次的放假时间得利用起来。

别人能做到, 没道理自己不行。

普通大学和重点大学。

转学生的到来，在即将开始新的学年的高三一班里点燃了一把火，让他们调整了目标，想要向着更好的学校努力。

只有五班的刘勇，发卷子的时候张望来张望去，都没有看到考试时候见到的那一对男女，就好像那个梳着双辫的女同学只是他的一场梦似的。

一直到要结束都没有见到人，失魂落魄叹了一口气。

***

王玲在女儿高考前就已经从羊城回来，这时候的羊城是一年之中最热的时候，她为开厂的事四处奔波，活络门路，整个人黑瘦，只有眼睛是亮的惊人。

王玲还有林汀汀在县一中的校门口等着，见到了柳素素和周正泽出来，两人就迎了上去。

林汀汀有些想要问他们两人的成绩怎么样，又有些不大敢问，周正泽的成绩好是辍学之前的事，这次直接和高二的学生一起参加考试，他们究竟行不行？

柳素素看着林汀汀，笑了笑说道，“我和正泽的成绩都还不错，按照排名，我是年级第一，他是第二。”

林汀汀听到了柳素素的话，眼睛瞪得圆溜溜的，她可还记得对方说过，初中都没有毕业，这次就考了年级第一？就算是一起复习的时候，林汀汀模模糊糊知道柳素素的学习能力应该不错，但是年纪第一，还是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好，好厉害！”毕竟随着高考开放已经有几年了，县一中加大对高考的重视程度，一年比一年的成绩要好，他们这一届就不错，下一届更厉害，柳素素居然直接空降第一名。

王玲知道周正泽的成绩好，但是没想到柳素素的成绩居然也这么好。再看看柳素素，头发这一次剪得短而薄，像是个假小子似的。开口问道，“你怎么剪头发了？”

“马上高三了，头发短点方便打理。”柳素素说道。

蒋老师提前带着她和周正泽去见了一班的各科老师，老师或许不放心她的定性，多说了几句，心思放在学习上。柳素素干脆就把头发剪短卖掉，一来方便打理，二来也算是表明自己专心学习的决心。反正，现代不像是古代，剪头发不算是什么大逆不道的事。

“也是，就是下次不用那么短。”王玲说道。

林汀汀听到了柳素素的话，心里头有点羞愧了，妈妈和她说过剪短发的事，她不舍得，妈妈也没强迫她，她就继续留着长发，现在看到了柳素素的短发，心里头就后悔自己留头发的事了，如果当时再努力一点点，是不是有几个题目就更有把握。

正好有其他的高二学生也离开了学校，在旁边大呼小叫，“听说了没有，一班这次有两个牛死了，数学满分！”

“这么难得题目，简直不是人！直接参加高考吧，我估计就考个重点大学。”

王玲也不由得一愣，看着柳素素的目光有些不可思议。

她知道周正泽的数学成绩不错，因为女儿高一的数学就是有他打基础，所以还可以。但没想到柳素素居然能够拿满分。之前从柳素素那里拿货的时候，她知道周正泽一直在努力学习，一直觉得柳素素没有他那么刻苦，现在才知道，背地里柳素素是努力的。

想到了小河村柳素素身上的那些事，王玲的心里头又为柳素素有些感慨，这孩子身上发生的叫做什么事啊，幸好自己争气，于是忍不住叮嘱，“数学成绩很重要，高三一定要保持，不能掉。”

只要考上专科，那对柳素素来说就是命运的大逆转。王玲可以看得到柳素素的前景一片光明。从农村户口改成城市户口，没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国家分配工作，小河村的那些事都不会成为她的阻碍，到时候人生翻开了新的篇章。

“我知道的，王姨。”柳素素淡淡笑着。

王玲看着柳素素，她这样的短发，格子衬衣，乍一看气度有些不像是女孩子，反而像是男孩儿似的。

林汀汀也说道：“数学好很有优势，对了，其他几门，成绩如何？”

柳素素说了成绩，林汀汀一惊，这么高的分数，不知道这次考试的难度如何，但是就像是刚刚走过的人议论的那样，柳素素的底子打得很好，应当明年上个重点大学，不成问题。

王玲笑着说道，“好成绩。走，王姨请你们吃饭去。”

女儿自己说发挥不错，不过万一要是失误了，那复读一年，和柳素素一起读书，那肯定也是会有很大的提高，想到了这里，王玲笑容爽朗，“请你们吃好吃的，也算是庆祝。”

除了是替女儿结交，王玲还想要庆祝一件事，星辰化妆厂已经具有了雏形，虽然还没有正式开工，所有的手续都已经办好了的。

***

吃饭是在私房菜馆里，王玲带了健力宝，玻璃杯里是橙色的汽水。

“这个挺不错，羊城卖的很好，县城里我看到也有卖的，特地买的。”王玲笑着说道。

“王姨，化妆厂的事，如何了？”柳素素问道。

林汀汀一开始确实不喜欢妈妈做个体户，她觉得有些丢人，但是高考前，自由复习的时候，和柳素素周正泽一起学习，按照柳素素的说法，她看了许多的《一月谈》，渐渐也就知道，做个体户没什么丢人，尤其是母亲这次去羊城，正是政策里鼓励的那种，想着自从开始做生意了之后，母亲确实和过去相比有了不一样的生机和活力，加上家里家境也好了不少，林汀汀也就放开了心结。再说了，这次的生意也有柳素素的份儿，她还考了第一名，县一中里考大学的好苗子，对母亲这次做生意，林汀汀也有些期待。

“很顺利。”王玲笑着说道。

王玲确实高兴，羊城的政策鼓励，加上省城里那位女领导甚至还给羊城工商局的领导打了电话。那位领导也很看好这门生意，她的这个项目还算在他所在的区的招商引资的重点项目，各种证件办的顺利，厂子的地址也给定了，然后就等着开模，招工，就可以走向市场了。

柳素素听着王玲的话，心中也好像着气泡水一样，气泡微微上浮。她从未离开过省，这次的考试难度让柳素素对高考也有了点数，在王玲开口前，她心里就有了个想法，这时候听王玲的话，心里头那个想法越盛。

周正泽看了一眼柳素素，想到了上次收到的信件，伸手捏住了那已经放在口袋里好几天的信件。

“王姨。”柳素素说道，“这次你再打算什么时候去羊城？”

“等会就买票。”王玲笑着说道。

“那，我不如和王姨一起去吧。”柳素素笑道。

“你？”王玲还有林汀汀都很诧异。王玲摇头，“马上你就要高三了，你的重心应该放在学习上。”

“原本复习是对考试试卷的难度有点摸不准，现在已经知道了大概的水平。”其实不光是这次的考试，今年的高考试卷她也提前做过，就算是现在参加高考，她也有把握可以去重点大学，更何况她还有整整一年的时间，“考试的事，我这边没有什么问题，现在化妆厂正是最重要的时候，我自己做和流水线生产……”

王玲从来都知道，柳素素有一种很能说服人的能力，看着年龄不大，她对人心的把握却很足，直接掐住了最重要的事，那就是工业化的生产和小作坊不一样，而且多个人也多个力量，不想平白多占一成的股份，而且学习也要劳逸结合，她只是略略放松两天，之后还是会看书。

“好。”王玲最终应了下来。

“王姨。”周正泽开口说道，“我这次也去羊城。”

王玲愣住还没有开口，就听到周正泽说道，“之前我投稿的编辑就和我说过出版的事，还邀请我到羊城面谈。我这次去羊城，一来是去见编辑，二来多少也可以帮帮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