炊事班长放下两暖壶开水，休息去了。班子太又拿出好茶叶，我摆了摆手，林冰清空他们三个的保温杯，放上龙井，倒水泡上茶。

“一人先给两盒。”郭威撕开精品云烟，正好一个两盒，“志轩，我们三个，烟酒茶全占了。不像你，在报社坐办公室，不会喝茶。”

“什么都是习惯。”我坐在马扎上说，“报社在抓思想，抓作风，抓纪律方面特别严谨，防微杜渐，以身作则。我在报社大小是个领导，没人送礼，老有人沾我的光。”

“你是不是说斌斌一家？”

郭威高兴地问道，我点了点头，“斌斌知道我不会做饭，只要他在家，我一天三顿不用管。”

“你们兄弟俩谁沾谁的光？”说罢，班子太哈哈笑着把地图挂在指挥车门上。他做书记员，让我们把作战方案缕得再细一些。

你一言，我一语，他一共归结了三套方案。不到九点，他突然问道：“志轩，我跟李剑飞师长就是个认识关系，中舟说因为他，你‘苦大仇深’？到底怎么回事儿？……”

“谈不上仇。”我深深吸了口烟，说，“子太兄，别看他老丈人是军区一把手，我随便找个关系，就会置于他死地。其实不然，我还特别感谢他，无名高地一战，我在军里名声在外。要说苦一点不假，烟酒茶，我只占其一，主要是没条件。我要说没花过老婆的钱，你昨天可能还不信，今天林兄可以作证。我对李剑飞就是有气，一直想找个机会发泄出来。咱们上个星期天去宾馆吃饭，旭哥要感谢我，鹏阳也感谢我，中舟单说沾了我的光，他就是找老婆沾过我的光，谁还沾我的光？除了李剑飞，在咱们军没有第二个人，你说我能没有气？”

“他姨夫，林老兄，班老兄和我，一定让你出了这口气！”

说罢，郭威高兴地笑了。

作战方案定了，自己的心里话也说了，郭威和班子太露出睡意。

机械化部队，坦克，装甲车和自行火炮，每辆价值都上百万。一夜行军，班子太是尖兵，郭威是总指挥，他们最辛苦。我让两个人找个安静的地方休息，美美地睡一觉。

斌斌拿着照相机，为卫生队的五六个女兵合影，三妞一招呼，她们跑过去就爬上坦克车，一个个装模作样地摆好姿势，等着斌斌按快门，一群男兵也围了过去，也要吵吵着留个影。

“志轩哥，给你车钥匙！”

三妞一喊，随手扔过来北京吉普的钥匙。我把车开到指挥车的树荫下，林冰从后备箱挑出几袋小吃，放下马扎刚坐下，三妞领着女兵跑过来，什么腰果，大杏仁全挑走了，就剩下一袋花生米。

“三妞，你倒是不客气。”林冰可笑地说，三妞得意地说，“林兄，这好吃的都是我丫头姐买的，我要去志轩哥家好吃的随便吃！”

有美味的零嘴吃，这几位女兵就席地而坐，和我们说笑起来。

“首长，你还打过仗？”

“帅妮！”林冰接上她的话，说，“首长打仗时，你也就刚断了奶，走还走不稳，不抱奶瓶子还不睡觉！”

在大家的笑声中，我注意到这位女中尉，眉清目秀，浑身上下有一股英姿飒爽的气质。自己调任当了军长，刚知道她就是刘智海的意中人。帅妮会武术，懂英语，百米冲刺不会超过十三秒，万米耐力也超众出群。这位体育大学的高材生，一心一意想当兵，而且单当特种兵。可能从小受当八路爷爷的熏陶，国电当大员父亲的娇惯，各种军事杂志每年订阅，各种枪械原理倒背如流，各国特种兵口若悬河，历年的经典战例了如指掌。她参军后，从师卫生队到军通信连，没有如了愿，过年闯进我的办公室，发誓不调她去军里的特种作战大队就脱军装。郭威在场，我才让他们父女当众下了台。为了制服她那桀骜不驯的性格，在军里组织的比武场上，从散打到射击，一路比下来，让我把她比的心服口服。经过严格训练，从体力到智力，还有心理，她才成为一名优秀的特种兵。

“首长，我们林副师长是技术博士，军事方面小学没毕业。”

我一听帅妮的口气，可笑地说：“军队现代化的标准是什么？林副师长不懂军事？集中空中火力突袭装甲和炮兵阵地，夺得主动权后，派出一支小分队，直捣黄龙，去抓A军的头头当俘虏，这些好建议，不懂军事的副师长能提出来？”

“首长，”帅妮顽皮一笑，“演习才三天，我们队长保证参演官兵的卫生健康，哪要没伤病员……”

“你们就看管俘虏！”我说。

“俘虏比我官大怎么办？”帅妮实话实说，我开了句玩笑，“你可以往水里或饭里放一点安眠药，睡到演习结束，河北到河南两省！”

其实，自己真是一句玩笑话。谁能想到，帅妮当了真，她们给抓来的杜怀玉他们灌上了安眠药，罪加在我的头上，一下扣了十五分。

午饭丰盛，六菜一汤。

王鹏阳见林冰拿着两条红塔山去慰劳炊事班，等他回来便说：“大冰，给咱带烟了没有？带了给你钱。”

“带了。”林冰先给了王鹏阳发剩下的半条烟，又从裤兜里掏出来半盒烟，说，“鹏阳，根据计算，还有黄瑛嫂子的重托，二十七分给你五盒半烟，那半盒烟是你抽的！”

在我们的笑声中，王鹏阳无奈地拿着五盒半烟，一直坚持到演习结束，留下一段笑话传美谈！

一夜两天过后，AB两军经过休整，全部进入集结地域，已是临战状态。然而，我让官兵们在演习前放松一下，却惹恼了叔叔。

杨铠和吴亮陪叔叔先去A军转了一圈，回来一见B军有侃大山的，有比赛吃西瓜的，还有听卫生队女兵唱歌的。官兵们刚吃过晚饭，自娱自乐，看不出有一点“大战”前地气势。叔叔坐上我开的北京吉普转了一大圈，从尚仲强手里要过两条烟，扔给我就上车离去。

天刚刚挂上夜幕，我和班子太站在指挥车前迎接王鹏阳，空中就升起三发绿色信号弹，演习提前十个小时开始了，双方谁也没有措手不及，乱了阵脚。一场夜战，装甲和步兵都配备了夜视器材，不放照明弹，也如同白昼一样去战斗。

演习刚开始，李剑飞就不出我的所料，亲自率领二营官兵，一鼓作气抢占了6高地。等到第二天的早上，他回头一望，真的傻了眼。

经过一夜激战，我们的坦克在步兵密切配合下，几乎全歼了他们没有步兵反坦克配合掩护的装甲部队。虽然我也有损失，但高达十比一的战损比例值得庆贺。哪有时间，为了防止他们从6高地冲下来，郭威和林冰亲自指挥坦克大战的同时，我和班子太调集仅有的一个连兵力和四辆自行高炮车，亲自上阵，卫生队的女兵也来呐喊助威，用手电筒乱扫高地，相安过了一夜。

黎明的曙光预示着胜利！

第二天一早，我们接到417高地上传来的情报，6高地上已经连夜挖好防御工事，布置好防空火力网，正在点火做饭。我和班子太一碰头，集中火炮，送去一顿美美“早餐”！

从15加榴炮到1火箭炮，一顿猛轰，半个小时，损兵过半。

其实，炮兵发射的炮弹一发也没落到高地上，全部砸到相反的指定区域。根据计算，督导组责成挨炸的一方按比例减去兵力。同样，装甲车和步兵的直接对抗中，谁也没有发射真正的炮弹和子弹，而是*作安装在车或弹架上的激光发射器发射激光束，如果对方被击中，车辆和单兵会立刻发出被击中的烟雾信号，武器同时自动锁闭。攻击与被攻击，单是一目了然。

应用激光和微电子等高技术进行军事对抗演习，这是我军在全世界的首创。应用这种高技术，无疑会使演习更加接近实战状况。

等了整整一个上午，郭威布置好包围圈和防空火力网，林冰隐蔽好侦听天线和炮侦雷达赶回来吃午饭，我也没接到空军的信息。原来空军参加演习的两个机场，不是能见度低就是阴雨连绵，飞机飞不起来，只有豆蔻山的区域烈日炎炎。

空军不象步兵，步兵徒手也可以格斗，空军的机械师*作水平再高，一代飞机的空战能力比新一代就差了许多。实践出真知，从八十年代至今，特别是九九年的科索沃一仗，开创了仅靠空军就战胜并迫使南联盟屈服的目的，让世人惊叹！

我们的空中骄子，抗美援朝打出了名声。然而，随着年代的推移，电子和信息化越来越多的加入，冶金和机械加工工业的技术落后，不比速度比灵巧，不比*比隐身，国家的航空工业在技术方面的短板也渐渐为国人所知，没有“心脏”，这是制约国防工业的瓶颈。真正的高技术工业是国防工业，要想赶上国际水平，我们必须通过几代人不懈地努力。靠吹牛皮，花纳税人的钱，去迎合外行领导的脸面，把你钉到历史耻辱柱上的那一天，祖宗和后人也不会让你安息的！

开会前，我一见钢钢就没指望空军能助一臂之力。下午接到督导组电话，我连声谢了他们三次！

说句实话，中国人民解放军的陆海空三军中，敢跟超级大国叫板的只有衣着绿军装的战士。只要中央军委一声令下，解放台湾，统一祖国，捍卫疆土，绝不夸海口！

不信，谁敢入侵一寸中国的国土可以试一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