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郭威跑*回来，叫上我们两口子陪江瑞烈士的姐姐和嫂子吃过早饭，开上“子弹头”直奔医院。我们先看了一眼手术后基本痊愈的烈士母亲，去和周玉新聊了几句，上车朝军部驶去。

大板在停车场上拦住我。它不让走，郭威怎么也解释不通。

“郭威，还不到八点，你是主角，先走一步，我随后就到。”

“哥们，别让我来请你。”

我可笑地摇了摇头，目送可亲可敬的战友大步走去。

谁能想到，从枪林弹雨里一起冲出来的战友，为了个人“前途”，不打一声招呼，自己去为自己跑调动，我八年没理他。看在一口一个“老首长”的夫人面子上，刚给他不好安排的职务腾出个位子。

不过，这是我们之间的后话了。

我目送郭威大步走去，只见李剑飞他们几个在路口下了车，耿援朝还远远地向我挥了挥手，自己举手视了意，大板轻轻叫了一声。我扭头一看，杨铠和李毅他们陪着伯伯等十几位高级首长说笑着停住脚步，吴亮招手让我领上大板过去。

“首长好！”我立定敬了礼，然后说：“大板，给首长敬个礼！”

大板直立起来，右前腿碰了碰耳朵，算给首长敬了个“礼”。

“这么大的狗，有多重？”

“首长，”杨铠接了中将的话，说，“这是咱中国的青海藏獒，纯种的‘铁包金’，体重差不多一百六。”

大板张了张嘴，得意地摇起大尾巴。

“政委，我以前就搞不懂狗和獒，前天听了你的解释，刚明白只有象大板这样的狗才能叫獒。”

伯伯边说边喜爱地摸了摸大板，老社长笑眯眯地说：“司令员，这是只通人性的灵獒，难得一见！”

“小徐，你从哪儿找了这么大一只狮子狗来哄你伯伯高兴？”

一位上将笑哈哈地问我，李毅忙着介绍道：“首长，这只狗的主人是司令员亲外孙军军，陆院顾凡院长的儿子，叫志轩叔叔。这只獒生下来跟司令员的重外孙玩大，起名大板。军军天生通狗性，再凶的狗在他面前也得俯首帖耳。他就怕司令员，是杨军长和吴政委的爱人一口一口喂大的，跟姑姑和姨姨感情特别深！”

首长都在笑伯伯，老社长微笑着说：“志轩，大板刚认识你几天，带出它来，你不怕它不听话？”

“听他的？”伯伯得意地“哼”了一声，说，“大板听三个人的话，军军，琼琼和我家那个胖娃娃，胖娃娃让它干啥就干啥。你们别小看这只狗，听说有个外国人想出大价钱买它，五百万美元都不卖！”

“大板，走！”我第一次给大板下命令，这只灵獒扭头跟上我就走，气的伯伯笑道：“我三儿就是个浑小子！”

自己身后传来一片笑声。

大板看上去就象一只威风凛凛的小雄狮，二十几位首长的司机或警卫站在停车场边，想看它却没有一个敢过来。一辆面包车缓缓地停下，挡住他们的视线，马上挪动了脚步。面包车下来五六位大校级的军官，大老远的交头接耳，大板可能有点害羞，冲着他们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吓散了老兵，也让那些评头论足的军官大步朝后院走去。我一下抱起来大板，可笑它的余光看见顾凡站在面包车的车前。

“大板，吃饭了没有？”

大板摇了摇尾巴。我也不懂它“说”什么，狗语费解，只好放下它，琼琼开着那辆电动玩具车就拐进停车场。晨晨紧紧地抱着娃娃，车的后箱还装着水果和饮料箱，缓稳地停在“子弹头”的车门前。大板跟上我走过去，让我抱下来娃娃。

“伯伯，我们要去黄伯母家玩。”晨晨跨下车，小叶先兴高采烈地跑过来，说，“叔叔，娃娃可懂事呢。我小姥爷见我们给黄爷爷和奶奶带了那么多的水果，就说找个车，琼琼一说有‘子弹头’，大板还没吃饭，娃娃就让它跑出来等你。”

大板志高气昂地摇起了大尾巴。

我放下娃娃，打开车门，帮着两个孩子往车里放水果。只见娃娃用手捋着大板的长毛，还挺认真，大板扭头用舌头去舔娃娃的脸。那种人与动物的亲密感情，体现的淋漓尽致，让人一看就羡慕不已。

“宝贝，小心它咬你！”

“不咬。”琼琼接上顾凡的话，说，“大舅，大板跟娃娃最好了，咬我也不会咬他，人家是哥们！”

我跨出车门，顾凡手里提着个文件包，站在二十米开外，看着孩子和宠物一起玩耍，却不敢靠前一步。乐乐领着欢欢他们欢跑而来，何旭和王鹏阳陪着叔叔跟在后面。

“大哥，你好！”何旭和王鹏阳异口同声和顾凡打了声招呼，顾凡无精打采地点了点头，说：“小叔……”

“早上没吃饭？”叔叔边走边说，“大小儿，身体不舒服就去医院看看，检查一下。你还不到五十，病病歪歪的，就没个院长样子！”

“小叔，我没病。小叔……”

“开你的会去。”叔叔打断顾凡的话，停住脚步说，“大小儿，二小儿也来了，你们抽个时间，哥俩商量一下。我劝你们必须先拿出诚意，更要主动，这主动比被动好！”

顾凡听了叔叔的话可能比我还明白。然而，他想过来，有叔叔在场，跟我搭上两句是再好不过的机会，可惜他天生怕狗咬。还是大板懂事，听娃娃耳语几句，跑去迎接叔叔，吓的他抬腿扭头就走。娃娃好像有点懂，年龄小，体重大，跳不起来还要跳，蹦了两下，不是我上前扶住，小屁股单要坐了地。

“三儿，我应承了孩子，每一岁两发子弹。你抽个时间，领乐乐他们去过过枪瘾，男孩子喜欢！”

说罢，叔叔掏出手帕，笑眯眯地沾了沾娃娃额头的汗珠，乐乐就不好意思地拉上彤彤钻进车门。欢欢和庆庆从我手里抬起娃娃，大板围着我们跑，高兴地转开圈。

真是好场合，有集团军的副政委和参谋长在，叔叔单给我下了这道“命令”。长辈深知孩子们的玩心，他就想糊弄住孙子的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