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4、354章皆诱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便是没有把诸葛瑾的话当回事, 或许更该说, 诸葛瑾都能看出问题,他难道会不知?知, 便早已想好了应对之策, 但那非一时可成, 诸葛亮迎着太阳道:“有一日,亮必建一个廉政时代。”

这一番雄心壮志,诸葛瑾却不敢苟同, “你以为,曹盼会给你这个机会?”

“机会, 从来不是别人给的, 而是自己争取的。你只看到魏之优, 而没有看到魏之劣。不错,魏之兵力非益州可比, 然魏之敌更比益州强悍,北方各族兴起, 纵有先时一战, 虽以重创各族, 然各族皆伺机而动, 打与不打, 都一定会消耗她的兵力。更别说,还有辽东的高句丽。最最大的问题是,她是女帝,以女帝而临朝, 其无嗣,民心不安,纵有嗣,其之嗣能否成?更有那叫她一直打压的世族们,世族,支撑着魏朝,想要让人取而代之,非她一夕而成。世族,纵无兵,若皆不出仕,如此局面,她必思破解。如此一来,你说我有没有机会让益州强大起来?”

诸葛瑾看着诸葛亮,“更不消说,还有江东。江东,有孙氏跟没有孙氏,你说有没有差别?”

一个又一个的问题丢了出来,诸葛瑾哑口无言。

“我与你问了几个乡亲,倒是都有一些粮种,你要多少?”那位老伯去而复返,询问了诸葛亮,诸葛亮听着露出了喜色,“有多少我要多少,有劳老伯了。”

依然的彬彬有礼,老伯辛苦了一场,得了他这一句道谢,露出了笑容,“你这郎君难得一见。”

却是对诸葛亮的认可,诸葛亮作一揖,老伯道:“要粮种的话便随我来。”

在前带路,诸葛亮尾随而上,在看到那一片片的田地,还有那一旁的水车时,诸葛亮由衷的感叹一句,曹盼,确实心存百姓,也让手下的人,都一心为百姓做事。

诸葛亮因得老伯帮忙,得了满满一车的两季粮种,他非不事生产之人,粮种他都看过,都是上好的。

临走的时候,诸葛亮不忘与人给了老伯一些钱,当作是报酬。虽说老伯帮忙时并没有思及回报,诸葛亮这般,他便又叮嘱了诸葛亮一番,这两季粮种该怎么种,诸葛亮听着便记下了,因着早年也曾耕种,顺着老伯的话也问了几个问题,老伯倒是一一作答。

“没想到你这样的郎君竟然也懂侍弄田地的事。”老伯为诸葛亮而怪叹。

“早年时,我与老伯一般,也需耕种播种方得一年的粮食。”那些年的苦日子,诸葛亮不以为耻,再提起依然为当年的简单而开心。

“哇,哇……”老伯正欲叮嘱诸葛亮几句,一道洪亮的哭声传来,而刚刚给诸葛亮拿粮种的百姓正围在一端,里面传出洪亮的哭声,老伯在村中显然颇有威望,听到动静走了上去,问道:“怎么了?”

“六叔,这孩子不知道哪里来的,想是饿坏了就偷了栓子家的馒头,叫栓子家的小六捉住了,这不哭了。”村民们见老伯走来,立刻将事情的经过与老伯说了。

老伯一听看了一眼那手里捏着馒头,只干吼着的孩子,看起来三四岁的模样,一身脏兮兮的,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

“听说江东起了战事,好些人无家可归,这孩子莫不是从江东来的?”

“江东那么大,这孩子才多大,从江东来,他怎么来的?”

村民们七嘴八舌的讨论着,老伯倒是哄着孩子问了,“孩子,你从哪里来,叫什么名字?”

“我,我不知道,不知道。”才三四岁的孩子,也不知道经了什么事,而且身上穿得破破烂烂的,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六爷爷,他偷我家的馒头不是第一回来了,我今天是专门等着他才把他捉着的。”一个长得粗壮的小郎与老伯控诉,显然对这个偷他家东西的小贼并无好感。

老伯点了点头,“这孩子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想必是无处可去了,为了活命才会偷东西。只是,长此以往的偷,那也不是个事。”

“这孩子,交给我吧。”诸葛亮从一旁走来开口,拿出了帕子与孩子擦了擦脸,孩子已经很久没有遇到像诸葛亮这般待他和善的人,不由地紧紧地捉住诸葛亮的手。

脏兮兮的小手在诸葛亮的手上留下了印子,孩子急张得看向诸葛亮,诸葛亮却没有半分的怒色。

“这位郎君是想收养这孩子?”老伯对诸葛亮倒是很有好感,听了诸葛亮的话,再见他并无嫌弃孩子的样子,问了一句。

“正是。你,可愿跟我走?”诸葛亮低头问了那孩子,孩子毫不犹豫地点头,孩子虽然天真,却能感觉到善恶,诸葛亮,是真心的想要收留他。

“如此,我便为你取个名字,瞻,诸葛瞻,以后,你就是我的孩子。”诸葛亮看着孩子眼中的真诚,就好像曹盼眼中的真诚,叫他一眼就认了出来。

“孔明。”诸葛瑾没想到诸葛亮收养这孩子竟然还给了诸葛的姓氏。

但是诸葛亮决定的事向来没有人能改变,诸葛瑾在曹盼的事情上已经认识得很清楚了。

“今日多谢老伯了。这个孩子我带走,我会好好照顾他的。”诸葛亮根本没有把诸葛瑾的话当回事,转过头与老伯作一揖而道。

老伯点了点头道:“也好,我看你是个好郎君,这孩子跟着你总比留在我们这小村子要好。”

摸了摸那初见面的孩子的头,“好孩子,以后要听话。”

诸葛亮带着孩子与老伯告辞了,而诸葛瑾走同了这村子,没了外人在,直问诸葛亮道:“你这辈子,是不是就认准了曹盼,哪怕她如今是魏帝,哪怕你将来最大的敌人是她,你们下半辈子都只能在战场对峙,你也不肯娶别的人,为诸葛亮家延续血脉?”

“是。我这辈子的妻子只有她。延续诸葛家的血脉,有阿兄和三弟足矣。而且,如今我已经有了他,他也可以继承我诸葛孔明的一切。”诸葛亮的手放在孩子的发项上,表露他此时的想法,诸葛瑾气得胸口阵阵起伏。

“你这辈子,就是被曹盼给毁了,毁了!”

“此生得遇曹盼,是诸葛亮此生大幸。”诸葛亮一句话就堵了诸葛瑾,诸葛瑾指着诸葛亮,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阿兄不能否认,今之天下,无论男人还是女人,无人能出其左右,你恨她怨她,因她与我灭了江东,杀了孙权。但是,你得认了,你不如她。”觉得捅刀得还不够,诸葛亮像是带着几分炫耀语气地陈述着曹盼做的事。

“阿兄一再提起我与她的关系,是想要我与她斗,还是不斗?”

“想要我与她斗,为何又道益州不及魏?不想要我们斗,为何又一再地提起她与我之间的关系?阿兄心中郁闷我知,然,成王败寇,今日孙权败了,他自焚而死,从此再无东吴。将来我与她之间也会分一个胜负的,到那一日,我们也会输得起。故,阿兄不用提醒我来日。”

“陛下在想什么?”洛阳宫中,曹盼执着江东传来的折子沉思了许久没动,崔今送来最亲朝臣递上来的奏折正好看到曹盼在发呆,不解地问。

曹盼道:“在想江东之事。瞧瞧,蜀汉还真是另封了孙权之子一个爵位,赵王。”

崔今道:“陛下早就已经料到了。”

“是!”曹盼点头说,崔今道:“诸葛孔明,果真一心思汉,连半分屈服都不愿。”

“然也。”曹盼非常肯定地告诉崔今,吴王之爵是她给的孙权的,诸葛亮又怎么可能会用这个吴王的爵位,另封为赵王,就是表露了他的态度。

“陛下,秦将军回来了。”胡本一脸喜色地来报,曹盼果然露出了笑容,“快让他进来。”

秦无一身红衣张扬之极地走了进来,笑道:“陛下不让,臣也进来了。”

本就长得好看的一个人,穿上这大红的颜色,更将他的容貌衬出十二分来。早年曹盼就觉得秦无很适合穿红色,但一开始,秦无却不喜欢这样张扬的颜色的,后来,也不知是怎么的,他倒是喜欢上了。

“臣,见过陛下。”秦无与曹盼作一揖,曹盼走下台阶亲自将他扶起,“很好。”

先前在南下时见过,曹盼勾起一抹笑容问道:“这一次回来,肯将你喜欢的女郎带与朕见见了吗?你年纪也不小了,再拖下去,你那女郎还愿意随你?”

一回来就再提秦无的婚事,秦无想了想道:“也罢,有一事也得陛下相助。”

与曹盼郑重地作一揖,曹盼面露诧异,“何事叫阿无这般的郑重?”

秦无道:“臣喜欢的女郎,是颖川陈氏之女。”

曹盼从来不让人去查秦无喜欢的人是谁,说来也奇怪,对于这件事,周不疑他们几个都有志的缄默不言,以至于曹盼一点风声地没有收到。

“今岁几何?”曹盼随口问了一句,秦无答曰,“比臣小了四岁。”

比秦无小四岁,那就是比曹盼小了三岁,今已二十五了。

二十五岁,就世族那十三四岁便定亲婚嫁的性格,将一个女郎养到这般的年岁,正常吗?

曹盼低头一笑,“无妨,既然阿无喜欢,朕与阿无提个亲便是了。”

摇了摇头,秦无道:“还差一点。”

这差一点,差了什么?曹盼以眼神询问了秦无,秦无道:“臣此次归京,她也想来拜见陛下。臣,想让陛下帮臣证实一件事,虽多有冒险,然也只有此事毕,臣才能下定决心,娶不娶她。”

曹盼立刻明白秦无话中的意思,这是觉得陈氏女另有心思,但是这份怀疑一直没有得到证明,同样也没有办法让秦无打消这份怀疑。而今,秦无是想借曹盼来证明。

“陛下有孕,天下皆知,在这个时候,陛下为何召臣回京,臣心里清楚,旁人想必也能猜到一二,她在这个时候问臣,能不能娶她。”秦无与曹盼并无隐瞒地说来。

曹盼道:“这,原也是理所当然。你们相交多年,你一直不娶,她急了也是应当。”

秦无看着曹盼道:“臣从来没有拦过她另嫁旁人。”

这话堵得曹盼一顿,秦无道:“臣没有拦过她要嫁给旁人,但她却一直都没有,于旁人看来,她或许对臣情根深种,于臣而言,或许更是另有企图,为此,她可以一直都等。”

“阿无。”曹盼唤了一声,她并不知秦无与那陈氏的女郎是什么样的情况,然而秦无这样的不信任一个人,或许一开始很喜欢这样的一个人,但在这样的不信任之下,这份喜欢还剩多少?

“陛下懂臣之意。”秦无很肯定地那么说,他确定曹盼一定明白他的意思,一定知道,他是何意。

曹盼点了点头,秦无道:“她知道,臣若要娶她,必会带她来见陛下。故,臣要让陛下冒险了。”

“无妨,若是无事还罢,若她果真另有图谋,正好,朕借她,震慑世族,让他们再也不敢打朕腹中孩子的主意。”一会儿的功夫,曹盼也都已经想好了要怎么做,秦无要验证,如果最后的结果不尽如人意,那么曹盼就会借这个人,震慑!

“臣谢陛下。”秦无与曹盼郑重道谢。

曹盼看着秦无道:“既然不喜欢她了,便寻一个真正喜欢的。”

秦无洒脱地道:“臣没那闲功夫,往日要随陛下征战,小殿下要出生了,臣还想给小殿下当先生。”

“你与元直……”他们是最早随曹盼的,偏偏这一个两个的,周不疑一直不娶,曹盼既然许过周不疑不会与他提及此事,言而有信,多年来,曹盼从来不提。而秦无,早知他有个喜欢的女郎,但这结果……

“还有一事臣要与陛下禀明。”提到了周不疑,秦无立刻想起了另一件事,赶紧的跟曹盼禀来,“孙尚香自鄱阳郡逃了出来,寻到了臣处,让臣带她回来。”

曹盼一下子看向秦无,以确定这事没有开玩笑,秦无很肯定地点头,绝对绝对的没有半分玩笑。

“陛下,孙尚香,醉翁之意不在酒。”秦无那么提了一句,曹盼道:“元直?”

秦无点头再点头,表示曹盼想得一点都没有错。曹盼很是想抚额,当初让周不疑使美男计,谁能想到竟然真的把孙尚香迷得神魂颠倒,这么多年过去依然不能忘怀。

当然,不可否认孙尚香在益州做了那么多事后,益州并无她的容身之地,她只能来大魏。

“臣觉得那孙尚香也不是简单的人物,臣以为,还是交给陛下的好。”秦无斟酌地说。

“朕与她有杀兄之仇。”曹盼那么提了一句。想到了什么道:“她说要见朕了吗?”

“并无。”秦无也是脑子转得飞快的人,听到了曹盼的话,再看曹盼的表情,一下子就明白了曹盼的意思,曹盼道:“她既然没想要见朕,朕也不是多想见她,就让她呆着吧。”

秦无道:“那元直?”

“元直自有主意,不必朕与你多插手。”曹盼并不想见孙尚香,更无意为孙尚香做什么。

“说起来,朕登基多年,从未设宴赏花,正好,初雪至,梅花已开,便请诸卿一道赏梅吧。”曹盼是嫌事不够大,所以,干脆寻个由头,把这满洛阳的人都给弄进宫来,没事就单纯的赏梅,要是有事,人都到齐了,杀戒一开,吓不死他们!

旁听到崔今见曹盼与秦无一言一语间,本来挺和睦的,转眼间杀气骤现,崔今竟然也隐隐兴奋……

赏梅,那也要找个好日子,曹盼让崔今回去问问墨问那位神棍,最近有什么好日子。

墨问在第二日政事堂议事时,给了曹盼一个日子,五日后,天气晴朗,少雪,好日子。

也是在此时政事堂的诸公才知道,曹盼要办赏梅宴。其实各自都清楚,所谓的赏梅宴,不过是找个由头把人聚起来罢了,曹盼,不管是作为尚书令还是世女,甚至称帝之后,都从来不设宴,这第一次,自然是引得洛阳世族都趋之若鹜的。

然而对曹盼有所了解的人,如荀攸却是颤颤地问了一句,“陛下身怀有孕,这宴,是不是推后?”

“正是因为朕有孕,这个宴就得要开。”曹盼笑与荀攸回答,荀攸一抖。

“军师懂朕之意?”曹盼对于荀攸那一抖并不在意,顺着问了一句,荀攸点头道:“臣明白。”

然后,没有意见了,故而,曹盼看了崔今一眼,“成时,你与胡本、燕舞负责将此宴办好。朝中各重臣,帖子都不能落了。”

崔今立刻高兴地应是,墨问看了自家娘子一眼,有心提醒莫要情绪外露,但一想曹盼设此宴的目的,他也迫不及待的想看那一日会有多少人作死。

各家收到了帖子,想着曹盼设此宴的原因,江东大捷,她又有孕。如今天下只剩下一个敌人了,而后继有人,朝堂稳了一半,另一半,是等孩子平平安安的生下来,对于孩子的性别,有曹盼在前,已经没有人再敢过多的关注了。

故无人疑心曹盼设这个的宴有什么其他的目的,只以为庆功罢了。然而,那心怀鬼胎的人岂止一人而已,曹盼往日将洛阳宫殿围得跟个铁桶一般,宫中皆由她的部曲把持,根本无人能进入,好不容易曹盼设宴,那就等于是将洛阳宫殿打开了。

如此大好的机会,怎么不叫人意动。

而燕舞与胡本也在与曹盼近身之人三令五申,无论发生任何事情,庇护陛下最是重要。

五日,很快到了,各家皆是拖儿带女的入了洛阳宫殿,一路走过见到那已经叫曹盼修缮过后的宫殿,不复焚烧的痕迹,虽不华丽彰显,却叫人感受到厚重威严。

整个洛阳宫殿都随着主人的喜好而变,曹盼并不喜于奢华,故而重新修缮后的洛阳宫殿,一眼看去简单朴素,但是,识货的人看着那装饰所用之物皆是千金难求。

“右仆射。”旁人都拖儿携女的,杨修也不能避免,倒是周不疑只身走来,位极人臣又相貌出众的尚书右仆射,不知引了多少女郎芳心暗许。杨修笑着打了个招呼。

周不疑也与杨修还一礼,“御史大人。”

皆与官阶而称,墨问正好跟司马末、崔申从一旁走来,听着他们这生疏的打招呼,插了一句道:“非在朝堂,两位称着官阶作甚,一句元直,一句德祖不是更好?”

听着墨问提议的两人皆是对视一眼,周不疑先开口道:“德祖。”

论起来,杨修比周不疑年长,但周不疑的官阶在杨修之上,天下之人,谁不以官阶而论,因而周不疑一开口,杨修也才唤一声元直。

这算是大家站在同一站线了?也代表了周不疑他们接受了杨修的加入。

杨修太明白这其中的意思了,微微一笑,曹盼的态度在前,这些追随曹盼,对曹盼忠心耿耿的人,当然也会审视过杨修之后才决定,要不要这样的一个人成为他们之中的一个。

“怎么都在这儿?今日的天万里无云,是个晴天,无知,这个日子择得好?”依然是大红衣裳的秦无自一旁走来,那妖艳的脸,未留胡须的俊脸完全的露了出来,比起已经蓄起胡须的周不疑来,自然是更加引得他们为之疯狂。

好些初见秦无的小娘子都不禁地朝着秦无暗暗尖叫,看着秦无的目光,那是恨不得把秦无吞了。

“阿无。”都唤了秦无一声算是打个招呼,秦无一眼看向杨修,杨修作一揖,“秦将军。”

“无甚是怀念昔日杨御史与陛下的针锋相对。陛下曾说杨御史最识时务,也说过杨御史并不是我们最大的敌人,陛下,一言中的。”秦无勾起一抹笑容地说,趁着杨修反应不过来时,上前一拳打在杨修的肩头,“往后我们都是自己人。”

这句自己人,多不容易啊!杨修心里有数,与他们作一揖道:“修,当记本份。”

本份,他的本份是什么?杨修的今日是曹盼给的,所谓本份,自然是知当何为,何当不为。

周不疑浅浅一笑,“走吧,陛下快来了。”

不远处便是一片梅林,也正是曹盼设宴的地方,他们这一行个个相貌出众,又都是身居高位,国之栋梁,虽然大部份已经成家,不是还有周不疑跟秦无。

所以,惹人眼球是必然的。曹盼远远就听到了说话的声音,一眼看到那无数少女指着那一行人,勾起一抹笑,自然也注意到了大红衣裳的秦无,“元直与阿无,不知勾走了多少女郎的心。”

崔今道:“但不知谁能勾走他们的心。”

这个话题曹盼没有继续,而是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已经有人发现了曹盼的到来,哪怕是没有见过曹盼的人,见曹盼那一身墨色绣着金纹之装束,还有身随之人,郭夫人、蔡琰、崔今,这三位那都是洛阳鼎鼎大名的人,连忙与曹盼见礼,“见过陛下。”

曹盼微微颔首,一路走过,皆是见礼之人,当然也有那好奇的人抬起头想要看看,大魏的女帝长得是何模样?

单论面像,曹盼长相出众是公认的,手握大权,自然比寻常的女郎更透着一股神秘莫测,但她脸上带着笑意,叫人一眼看去,并不觉得她是女帝,反倒像是邻家的夫人,很是可亲。

“陛下长得真好看。”皮囊,多少人因那皮囊而为之蛊惑,有人轻轻地与身旁的人说,那人也连连点头,而那头的周不疑他们皆与迎着曹盼,“陛下。”

一眼掠过这些人,也包括杨修,聪明的女帝一下子明白了,这些人算是接纳杨修了?

“都平身。”曹盼抬手,不仅仅是跟他们说,也是跟所有人说。

“咳咳……”一阵咳嗽声传来,曹盼听着十分耳熟,寻着声音看了过去,竟然是贾诩。曹盼面露惊色,连忙地上前,“师傅你怎么也来了?”

贾诩一大把年纪了,一直都在家里静养,这会儿竟然也来凑热闹?曹盼表示这位一准是在家太无聊了,想来看戏的。

作为曹盼仅存的师傅,挂着一个太子太傅的虚职,见着曹盼连忙见礼,“见过陛下。”

曹盼本来就是要来扶贾诩的,哪里会受他这个礼,“师傅不必多礼,快请坐。”

亲自扶着贾诩入坐,贾诩嘴里客套地说着道谢的话,身形是动也没动,曹盼本就不指望他会来,人来了,她对这一大把年纪的师傅只有好好供着的份,哪里敢受他礼。

“陛下也坐着吧,不用看顾老臣了,老臣这太子太傅还等着。”贾诩坐好了,一番话说着目光往曹盼的身上那么一瞟而过,意思,都挺明白。

曹盼道:“师傅放心,一定会让你当上太子太傅的。”

师徒俩这话锋,有人明白,脸是不明白的,贾诩听着挺高兴,“那老臣就等着。”

除了等着还能怎么的。曹盼不容易,有个孩子就更不容易,贾诩撑着这副年迈之躯还进宫来是因为什么,不就是因为曹盼腹中的孩子关系重大?

在孩子没有平平安安的生下来之前,那是有多少人盼着这个孩子生不下来?曹盼心里一准比谁都更清楚,否则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弄个赏梅宴出来。

赏梅宴,作为一个从来不搞宴的人,突然却设了,凭贾诩对自家徒弟的认识,一定要搞事,而且绝对是搞大事。

搞大事,又是关系子嗣,关系他这个太子太傅到底能不能名符其实的,贾诩就杀进来了,非要亲眼看着曹盼这件事办得如何不可。

师傅当成他这样,也实在是不容易了。早些年要帮着曹盼守地盘,后来还要帮着曹盼他爹做最后的决定,想想他被从冀州调回,跟曹操谈的那一番话,贾诩现在想起来还提心吊胆的。

总算是,好不容易让曹盼登上了皇位,但是孩子的事,那是帝王之大忌。偏偏曹盼是个死心眼的,这两年来,贾诩是天天算着曹盼出孝的日子,天天的盼着曹盼赶紧想通了,弄出个孩子来。

终于,孩子有了,贾诩听到这消息的时候,那是比自己刚有儿子的时候都高兴。

这下好了,这下好了,只要曹盼有了孩子,那其他什么事都不是事。别管曹盼生下来是男是女,那都无所谓,后继有人就行,后继有人就行。

然而与之而来的问题又来了,他为曹盼有后而高兴,世族们,他们有多少人希望曹盼坐不稳这江山?孩子有了,曹盼只要把这孩子生了下来,那就是让天下人看到,曹魏的江山后继有人,民心安定了,朝局也一样安定了,这是世族们想要的?

自然不是!不是,他们就一定会想方设法的打曹盼孩子的主意。

生机?危机?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

贾诩觉得,曹盼不可能全无动作的,在世族们动手之前,最好的办法是把世族们镇住,要怎么镇住?想过无数个主意的贾诩又一一将那些主意给否,只因,那都不是什么稳妥的办法,故而,贾诩想看看曹盼要出什么招。

“师傅看着。”曹盼这么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贾诩自然是听进去了。

曹盼即回坐去,贾诩坐着,自然是有人伺候着的,曹盼与诸人抬手道:“诸位都请坐。”

她这坐下了,余下的人才敢跟着一个个坐了下去。立刻有人上酒,曹盼道:“早些年,每到这梅花的季节,武皇帝总喜欢饮这青梅酒,因而还有昔日与那刘备青梅煮酒论英雄之典故。今日,诸位且尝一尝这青梅酒,饮酒作乐,肆意一回。”

举杯之,曹盼的杯自然不是酒的,但她这么一敬,众人都连忙地举起杯来,“谢陛下。”

各自而饮,曹盼摆手道:“诸位随意。”

随意而随,曹盼的目光看向秦无,秦无与曹盼一笑,此时歌舞已起,杨修这样的才子面对这样的情形,自然是诗意大发的,一诗而出,引得一片叫好之声,曹盼也连忙鼓掌。

诗不会作,总还是会品的。有了杨修开头,那些才子自然是争相作诗的,这赏梅宴会就这般热闹起来了,而一个女郎也在这个时候走到了前头,有人注意到,有人也不会注意。

“陛下,这是颍川陈氏长房之女陈安。”秦无与曹盼介绍了那一袭青衣曲裾的女郎,女郎走近了曹盼,与曹盼作一揖,“见过陛下。”

乍看是个温婉的女子,然一股香味扑鼻而来,曹盼在她临近之时,立刻掩了鼻息,唤了一声燕舞。

燕舞立刻上前站在那温婉的女郎陈安面前,“陈女郎,不知你今日熏的是什么香?”

陈安没想到曹盼竟然如此敏锐,面上不显地道:“只是普通的熏香罢了。”

“来人,去让戴图他们来。”曹盼根本不想多废话,只是吩咐人去把戴图他们叫来,戴图是曹盼的太医,他们,必然是不仅仅只有戴图一人的太医。

至于为什么要将人叫来,很快,都会明白的。

秦无已经走到了陈安面前,指着她道:“你,后退!”

“请陛下移驾。”周不疑是一直都注意着曹盼的动静,一看曹盼掩鼻的动作,秦无让陈安后退,周不疑只想让曹盼赶紧的移驾。

“对,请陛下移驾。”秦无也反应过来了,立刻地请曹盼离开,曹盼摇了摇头,唤与崔申,崔申立刻出列,“陛下。”

“你看看。”曹盼吐了三个字,崔申立刻明白了,围着陈安转了一圈,“请陈女郎将袖中的东西拿出来吧。”

陈安一顿,看着崔申道:“袖中乃是妾身的贴身之物,岂能昭示于人。秦郎!”

柔情万千的唤着秦无这一声,秦无却一声冷哼,“你若是清清白白的,便无不可示人之物,你自己拿了来,还是等我请人帮你拿出来?”

半分没有怜香惜玉的直问,陈安看着秦无道:“秦郎,你竟如此看我?”

秦无道:“我曾与你说过,这世上你能做任何事,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护你。但只有一件事不成,那就是谋害陛下。陛下于我有恩,没有陛下便没有今日的秦无,你能杀了秦无,但你不能借着我的手来谋害陛下。你今日能近陛下之身是因秦无,而你,是想借我而谋害陛上,你说我要怎么看你?”

“你,你从始至终就一直怀疑我有此心?”陈安气愤地看着秦无,似是受了莫大的冤屈。

“是。”秦无半分隐瞒都没有地回答,陈安呆呆地看向秦无,怕是没有想到秦无会答得这样快,这样的果决。燕舞在一旁已经直接将陈安藏于袖中的东西取了出来,握在手里却记着离得曹盼远远的。

戴图跟着三五个太医皆是急急地赶来,气都没喘匀地站在曹盼的面,“陛下。”

“你们都是太医,便闻一闻这宴会上,有多少人的熏香有异。”曹盼这般与戴图他们吩咐。戴图等人连忙应下,首先这第一个就是那叫陈安的女郎,一闻燕舞拿着的东西,戴图立刻地道:“扔掉,扔掉,这是麝香。还有此人,快,不能让她近身于陛下,她身上的香乃是有麝香,寻常人闻了无碍,身怀六甲者却是万万不能闻的。”

“你胡说。”陈安反驳一句,戴图道:“胡不胡说你心里有数。”

戴图已经继续走了下去,真如曹盼说的,一个一个的闻,崔申也在那里一个一个的查,不仅他查,一个又一个的人被曹盼的女部给押了上来,看那些人的衣着,都不是寻常的人。好好的宴会,随着这样的状况出现,哪里还有刚刚的载歌载舞的模样,胆颤心惊地看着端坐上的曹盼。

一通查了下来,身熏异香者查出了六七人,叫曹盼的女部押来的女眷,都是想往曹盼的寢宫、厨下、曹盼的衣物归置之处而去的人,自然全叫曹盼的人给拿下了。

戴图跟崔申都已经查探了回来,“陛下,都揪出来了。”

曹盼冷冷地笑着道:“好,真是极好。这些人,你们说说该如何的处置?”

作者有话要说:  台风来了很可怕,大家出门要小心,没事最好别出门了哈!

上一章 返回目录 加入书签 下一章
本站推荐
校花的贴身高手妖孽奶爸在都市我的冰山总裁老婆邪龙狂兵盖世仙尊开挂闯异界
相关推荐
重生农家乐我的老师一枕黄粱梦[强强]过桥米线红楼之锦玉勾心游戏旁观霸气侧漏红楼之暖玉刀子精穿成白莲花女主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