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认为自己是神了？

并不，神真的存在吗？

你疯了。

我只是清醒了。

双爪并起将面前的身体一分为二，楚凡凉感受着血液，生命的力量在自己身体上流淌，自己的，别人的，神明的，力量。

你以前并不是这样认为的，你认为天意，或者说神并不存在。

是的，我以前错了，我潜意识的认为如果神真的存在那么他应该是对这世间的一切充满怜悯，或者说是一种正面的态度。那时的我认为如果神真的存在那他怎么会容许这些天灾的存在，他怎么忍心看着自己的造物被毁灭，那么多无辜的生灵。所以我认为神是不存在的，存在的只有规则，万物的规则，自然的规则，因果的规则。

那……现在呢？

现在我忽然想到了一件有趣的事，如果神真的存在呢？如果神是一个利己主义者呢？我们先假设神真的存在，他的造物，现在我想，天灾或许也是他的造物，世间的一切都是他的造物，他默许世间一切会发生的发生。他的造物，他的生灵的毁灭，即使是无辜的生灵，但这对神来说有什么区别？在神看来人与蚂蚁与云又有什么区别？

……什么意思？

我想如果神真的存在，他不是不存在所以天灾毁灭他的造物，而是他默许天灾毁灭他的造物，教堂坍塌砸死信徒的新闻数不胜数，连同他的信徒一起，我想，在他的造物，他的生灵毁灭的瞬间，他是感到愉悦的。我们假设神真的存在，那么他只会是愉悦的，他会感到力量，掌控，神既是创造者同时也是毁灭者，昨天的你沦为一片荒芜，而正是这片荒芜催生了今天的你。

这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我们难道不就是神仿照自身做出来的造物吗？如果神真的存在的话。所以你觉得那些信徒到底在信仰着什么呢？所谓的神存在的话又会是一个怎样的意志呢？你又认为神是善还是恶呢？

善与恶都只是人为的定义。

什么不是呢？谋杀，杀戮，原

谅，拯救，这些都只是人为的造物，文明。对于自然来说，他们只是规则的一部分，神是没有善恶之分的，所以你并不能单纯的认为我的行为就是恶。

你不再纯粹了。

不，现在的我才是纯粹，只是复杂了。但这是应该的，以前的我觉得可以很简单的生活，所以我到了这里，我要活下去就要变得比他们更复杂才行。

你认为你是神的使者？

不，从自身来讲，我已经不在乎神是否存在了。存在即合理，你不能否定我现在的存在，因为如果有神的话，他一定是认可了我，并且是很乐于认可。现在，我只是同样感受到了力量，掌控……

你回不去了。

这你说了可是不算的。

不，你永远也回不去了。

这……就是另一个毁灭性的后果了，但我相信这后果会创造出一个更好的我，不需要回去，只是向前。

你怎么就能如此确信呢？

因为只会如此，你还没发现吗？现在的我已经是一片荒芜了。

看到你这样，红袖会伤心的。

不，只有这样我才真的放下了所有杂乱的念头专心的生活，欣赏，爱。

楚凡凉在笑，因为提到了红袖的名字显得格外的温柔。手中再次握着一颗跳动的心脏，毫不顾忌的送入口中咀嚼吞咽，快速的补充着体力。

啪啪啪——

有人在鼓掌。

楚凡凉侧过头试图查看来者的样子。

“精彩，精彩至极！很久都没有看到如此出色的演出了，那位大人眼光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毒辣，真是佩服，佩服。”油腔滑调的。

“谁？”楚凡凉问，可能是因为还没有从杀戮中脱离出来，语气带着一股强烈的杀意。

“咦？您看不到我吗？哎呀，真是抱歉，我真是没眼光，连您已经瞎了都没发现，不得不说您还真是有趣。对了，提醒您一句，那位大人虽然手法很高超，但是像您这种情况还是做不到复原的。”

“你想说什么？”楚凡凉皱眉，这可不是他想听到的，毕竟谁也不想一直瞎着，而这个人，楚凡凉在他的语气中，甚至在灵力的波动中都完全感受不到任何情绪，任何气息。

就像死人一样。

楚凡凉周围的锯链无意识的挥舞摆动，射杀着一个又一个打算过来打扰的袭击者。

“你是鬼吗？”楚凡凉很认真的问，这是没开玩笑的，他来这里这么久了，别说见了，就连感知都没有发现过任何有关鬼物的气息，日子久了他甚至都以为曾经的种种都是自己的臆想。

这个问题他也一直都没有询问过那人。

“嚯嚯嚯，哎呀，您这是什么意思……侮辱我吗？”来者原本嬉笑的口气在最后四个字变得杀意冲天，楚凡凉竟一时有些恍惚。

“不过没关系的，我知道您是在开玩笑。”气息又突然莫名其妙的消失，来者的言语又变的恶心起来。

“我来的意思很简单，原本呢，像那位大人看上的人我们是不敢动的，不过没想到那位大人居然如此看好您，竟舍得让您来这里，所以我也就斗胆过来一问，您愿意加入我们吗？”

“加入你们？”楚凡凉的波动中发现自始至终没有一个人攻击过这人，不对，从表现来看，就像从来没有发现有这样一个人似的。

“你不觉得这有些莫名其妙了吗？我连你们是什么都不知道，就加入你们？”

楚凡凉模棱两可的回答。

“哦？那位大人眼没有告诉你我们？不对，他什么都没有告诉你对吗？”这人显得有些意外，很快意识到了楚凡凉啥都不知道。

“请问那位大人让您来这里的目的是？”

“……让我回忆起杀戮和争斗的技巧。”想了想，楚凡凉总结道，他现在并不累，尽管很清楚自己可能卸下这股劲不知还能不能活过来，但至少现在他精神的很。

“哦呀呀，这还真是……符合呢。”

“有话快说吧，”楚凡凉歪头像是在听着什么，“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