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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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声停了余韵犹在。傅红雪已到了天龙古刹的大门外。

暗灰色的古老建筑虽已陈旧却仍可依稀想见昔日的庄严宏大。院子里一座巨大的千斤鼎上铜绿斑斑石阶上也长满青苔虽然显得有些凄凉拎落可是雄伟的大殿仍然屹立如山廊间的庭柱也壮如虎腰”

这已历尽沧桑的古刹怎么会突然倒塌

“疯和尚说的当然是疯话。”

大殿里供奉的神抵久已未亭人间肉食香火却还是高高在上。俯视着人类的悲痛和愚昧。殿角已结起蛛网破旧的神慢在风中飘荡听不见人声也看不见人影。

那敲钟的人呢

傅红雪默默地站在神前心里忽然有了种奇怪的感觉忽然想跪下去跪在这镀金已剥落的佛像前祈求平安为卓玉贞和她的孩子们祈求平安。

这是他生平第一次变得如此虔诚可是他并没有跪下去因为就在这时大殿外突然传来“克呲”声响。

他转过头就看见外面有一道惊虹厉电殷的刀光飞舞闪动。

刀光过处那粗如虎腰购庭技立刻被砍断只听“克呲、克呲”之声不绝于耳[岳般屹立的大殿突然开始摇动。

他始起头立刻又现殿上那巨大的梁木已往下倾斜。那疯和尚说的并不是疯话飞舞的刀光绕着大殿闪过这屹立千年的古刹竟真的已将倒塌

那究竟是柄什么样的刀竞有如此可怕的威力

傅红雪紧紧握着他的刀

这柄刀本是天下无双的利器可是这柄刀也绝没有如此可怕的威力

“轰”的声震动大殿已倒塌了一角。

可是傅红雪并没有倒下去。山可崩地可裂有些人却永远不倒的6

大殿又倒塌了一角瓦砾尘土纷飞梁上的燕子早巳飞了出去。

傅红雪却还是动也不动地站着

外面不但有那柄足以令神怒鬼怨的天王斩鬼刀在等着他还不知有多少令人无法预测的杀机

他忽然冷笑

“苗斩鬼你的刀是把好刀你的人却是个鼠辈伤为什么不敢和我正面相对决一死战却只敢在背后弄鬼”

刀光消失大殿外却有人也在冷笑“只要你不死到后院来见

这斩鬼的天王笑声如鬼哭一宇字接着道“我一定等着你”

“我一定等着你。”

同样的一句话同样的六个宇从不同的人嘴里说出来就有了完全不同的意义

此时此[刻傅红雪竟忽然想起了那个戴着茉莉花的女人想起了她倒在地上那种充满了痛苦、悲伤和绝望的眼色。

她也是人。无论什么样的人都不会自己愿意受到那种侮辱她这一生岂非永远都像是处于一所摇摇欲倒的屋子甩前面无路可进后面也无路可退.只有等着瓦砾尘土压下来压在她身上。

傅红雪的手紧握忽然开始向外走他走得很慢走路的姿态看来还是那么痛苦丑恶。可是他既然开始往外走了就绝不会停下来。

门户已倒塌。飞扬的尘土遮住了他的眼睛他从断木瓦砾间慢慢地走了过去。

又是天崩地裂般一声震动大殿的中央已塌落了下来。

瓦砾碎木急箭般打在他背后。

他没有回头他甚至连眼脑都没有眨一眨。这不但要有惊人的镇定之力还得要有绝对处变不惊的勇气就因为他能镇定就因为他有勇气所以他避开了第一次杀机。

他刚刚一脚跨出大殿的门槛外面就至少有五十件暗器闪电般打了过来。

如果他吃惊回头如果他精神崩溃他就要倒飞去。

像这座雄锗的殿堂样倒下去。

—勇气和信心就是人的柱子支持着人类长存。

—只要这两极柱子不断人类就永远不会灭亡的

暗器刚刚被击落就有两道寒光惊虹般交剪飞来是一柄剑一把钩

傅红雪的刀已出鞘刀光斜削他的人已窜出。

他不敢停止回顾他不知道那里还有多少致命的埋伏。

院子里的铜鼎犹在.他瘦削的身子就像是标枪般飞出落在铜鼎

一阵风吹来他觉得冷如刀割割在他肩上低已被割破四寸长的伤口。那一剑一钩来势之迅急四险若非身历其境绝对没有人能想象。

他肩上在流血刀锋也在流血。刀锋上的血是谁的

那把钩当然是公孙屠的鹰缘剑却绝不是杨无忌的松纹古剑。

这柄刨还比杨无忌更快、更难、更可怕何况杨无忌握剑的手已被砍断了。

傅红雪肩上的伤是剑伤他的刀伤了谁

大殿几乎已完全倒塌他转身去看时己看不见人影。

一击不中全身而退这不但是星宿海的规矩也是老江湖们遵守不渝的原则

可是那把天王斩鬼刀为什么不再出现了呢他第一击腰斩奔马第二击摧毁了大殿他为什么不向傅红雪出手他是不是真的会在后院等着傅红雪

后院中清雅幽静却还是看不见人影一片青翠的桑木林中有人曼声轻歌歌曲温柔委婉令人黯然**。

林中有三间明轩门窗都是敞开着的。

走进树林就可以看见一个天神般的巨人箕踞在益窗的一张胡木床上披头乱用一根金带束住身上披着件镂金的坎肩腰下却系着条虎皮战裙一双豹眼炯炯有光一身古铜色皮肤也在闪闪生光看来就象太古洪荒时开天辟地的巨人又象是波斯神话中不败的战神。

四个轻衫高譬的女人环伺在他的身旁一个手捧金杯坐在他膝上一个为他梳头一个为他脱靴还有一个正远远地坐在留下曼声低唱。

她们正是那天和鬼外婆同乘一辆板车而来的她们虽然都已不再年轻却别有一种成熟的妇人风韵。

若不是成熟的妇人又怎么能承受这健壮的巨人

屋角燃着一炉香矮几上摆着柄刀刀柄长一尺三寸刀锋长七尺九寸华丽的鳖鱼皮刀鞘上缀满了耀眼的珠宝。

这柄刀就及天王斩鬼刀T这个人就是苗天王

傅红雪踏着落时慢慢地走过去。他已看见了这个人他的路上虽然还是完全没有表情/可是全身每根神经都已绷紧。

力能摧殿堂、腰斩奔马的刀本只有在神话中才能寻找可是现在却偏偏已在他跟前出现了。

窗下轻歌的女人只回眸看了他眼欲声依然如旧听来却更凄凉。

手捧金杯的女人忽然叹息一声道“好好的一个人为什么偏要亲送死。”

梳头的女人冷冷道“因为他就算活着一定也不好过”

脱靴的女人却吃吃地笑了起来道“我喜欢看杀人。”

梳头的女人道“杀这个人却未必好看。”

脱靴的女人道:为什么”

梳头的众人道“看他的脸色这个人可能连一点血都没有。”

手掺金杯的女人道:“就算有也一定是冷的。”

脱靴的女人还在笑:“冷的血总比没有血好我只希望他有点血就够了我一向都是个很容易满足的女人。”

傅红雪已走到窗口停下来她们说的话他好像连一个字都没有听见。

他真的连个宇都没有所见。

因力他所有的精神力量都已集中在这天神股的匠人身上。

他忽然问:“苗天王”

苗天王已伸出了巨大的手掌握住了摆在矮几上的那柄刀。

傅红雪道:“这就是天工斩鬼刀”

苗天王伶冷道“有时斩鬼有时杀人只要刀一出鞘无论是人是鬼都必将死在刀下。”

傅红雪道:“很好……

西天王豹眼中露出了惊讶之色“很好”

傅红雪通“你的刀已在手我的人已在刀下这难道还不好T”

苗天王笑了:“很好的确很好。”傅红雪道“只对惜我还没有死。”

苗天王道“生死本是瞬间的事我不急你急什么7”

博红雪闭上嘴。

刀柄上缠着紫绸就像足血已凝结时那种颜色。

苗天王的手轻抚刀帕悠然道“你是不是在等着我拔刀”

傅红雪点点头。

苗天王道“江湖传言都说你的刀是柄天下无双的快刀1”

傅红雪不否认。

苗天王道“你为什么不先拔刀T”

傅红雪道“因为我要看看你的刀。”

我若先拔刀你的刀只怕就永远无机会出鞘了。

这句话他虽然没有说出来可是他的意思己狠明显。

茁天王忽然大笑霍然站起膝上的女人立刻滚下了胡床。

他的着时身高九尺开外腰粗不可抱更显得威风凛凛。

也只有他这样的人才配用这样的刀。

傅红雪站在他面前就好像雄狮面前一条黑色豹子。

雄狮虽然威风可怕豹子却绝不退缩。

苗天王笑声不绝道“你一定要让我先拔刀2”

傅红雪点点头。

苗天王道“你不盾梅”

傅红雪玲笑。

就在这时.一道历电般的刀光已凌空向他急冲了下来

苗天王的手还握着刀柄刀锋还留在那镶满珠玉的皮鞘里。他没有拔刀刀光是从傅红雪身后飞出的就像是晴空中突然打下一道霹雳闪电。

傅红雪己全神贯注在面前这个巨人身上怎么想得到刀光竟会从身后劈下。

窗下轻歌的女人歌声虽仍未停却已悄悄地闭上眼脯。

她看过这闪刀光的威力—刀光过处血肉圈飞。她已看过太多次己不忍再看她显然并不是真的喜欢看杀人。

可是这一闪刀光劈下时并没有横飞皿肉。

傅红雪的身子忽然斜斜飞出恰巧从刀光边缘掠过他的刀已出鞘反手一刀向后掠出。

他已算准了部位这刀削出正在后面拿刀的这个人下腹双膝之间他的计算从未错误。他的刀从来没有失手过

可是他一刀削出也没有看见血只听见“克呸”一声响.那不是骨头斩断的声音却像是竹本扭断声。

九尺长的天王斩鬼刀一刀斩空刀尖点地惊虹般飞了出去惊虹般的刀光中仿佛有条短小的人影带着凄厉的笑声飞入桑林

笑声和人影都不见了地上却多了两截被削断了的木棍。

—难道这就是那个人的两条腿

难道那个人是睬着高跷来的

傅红雪转过身刀已入鞘。

天神级的巨人已倒了下去倒在胡床上刚才的威风和神气全都不见了这不败的战神难道竟只不过是个纸扎的傀儡7

傅红雪盯着他道:“那个人是谁”

巨人道“苗天王他才是真正的苗天王。”

傅红雪道“你呢”

巨人道“我只不过是他的傀儡摆出来做样子给别人看的傀儡就像是这把了J。”

他拔出了他的刀。

缀满珠玉的华丽刀鞘中装着的竟是把涂着银粉的本刀这实在是件很荒谬的事只有疯子才会做出这种事。

傅红雪忍小住问道“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巨人垂下头。

捧着金杯的女人不停地往杯中倒酒自己倒自己喝。

窗下的女人歌声忽然停顿大声道“他们不敢告诉你我告诉你。”

她的歌声清悦优美可是现在说话的声音却已因悲愤而嘶哑“他根本不是个男人却拼命幻想自已是个能同时让四个老婆满足的大丈夫他只有三尺八寸却拼命幻想自己是今天神般的巨人他做这种事只因他根本就是疯子。”

捧着金杯的女人忽然拍手大笑“好骂得好骂得好极了。”

她在笑可是她的脸也已因痛苦面扭曲“你为什么不索性让这个姓傅的看看我们那伟大的丈夫是怎么满足我们的T”

脱靴的女人忽然撕开了衣襟雪白的胸膛上到处都是鞭撤的痕迹。

“他就是这么满足我们的”她的笑比哭更凄凉:“我一向是个很容易满足的女人我简直满足得要命。”

傅红雪默默地转过身默默地走了出去。

他不忍再看也不忍再听。

他忽然又想起了那个戴着莱莉花的女孩子她们都是样的一样被摧残被蹂躏。

在男人们的眼中她们都是不要脸的女人。

她们不要脸是不是只因为她们在忍受着男人的蹂躏7

无论多疯狂的蹂躏都不能不忍受因为她们根本不能反抗也无处逃避这难道就是不要脸就是无耻7

女人们在呼喊“你为什么不救救我们T为什么不带我们走”

傅红雪没有回头。

他并不是不想救她们可是他完全无能为力她们I的问题就是任何人都无法解决的。

这世上只要有那些“很要脸”的男人存在就一定会有她们这些“不要脸”的女人。

这才是根本的问题这问题才是永远无法解决助。

傅红雪没有回头只因为他几乎又忍不住要呕吐。他知道唯一解救她们的法子并不是带她们走只要杀了苗天王她们才能真正得到解脱。

地上有新近断落的技叶是被刀锋削断的是天王斩鬼刀的刀

他沿着这些痕迹追了上去。

苗天王也许早巳走远了他追的并不是苗天王这个人而是一个目标。他知道自己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永远不会放弃这个目标的1

现在他已明白燕南飞为什么一定要杀公子羽。

他们要杀的并不是某一个人而是这个人历代表的那种罪恶和暴力。

穿过桑林走出后院一个人正站在大殿的瓦砾间看着他痴痴的笑

“连千年的古刹都已倒塌了你为什么还汲有死你还等什么T”

他月自的僧衣上墨汁淋漓手里却拈着朵刚开放的鲜花。

一朵新鲜纯洁的小花。

一朵小小的黄花。

山麓下一栋小屋有竹篱柴扉还有几丛黄花。

邢是个小女孩种的一个眼睛大大辫子长长的小女孩。

傅红雪的心沉了下去瞳孔突然收缩握刀的手也握得更紧。

“这朵花是从哪里来的”

“人是从来处来的花当然也是从来处来的”

疯和尚还在痴痴地笑忽然胳手里的花抛给了傅红雪。

“你先看看这朵花是什么花。”

“我看不出。”

“这是朵伤心别离花。”

“世上哪里有这种花7”傅红雪拈花的手冰冷。

“有的这世上既然有人伤心有人别离怎么会没有伤心别离花“!疯和尚巳不再笑眼睛里充满了种无法形容的哀伤:“这世上既然有伤心别离花沽着它的人当然就难免要伤心别离。”

搏红雪用两根手指拈着花枝他的手没有动这里也没有风。

可是花瓣却忽然片片飘落花枝也枯了。

这只手本是他拔刀助手这只手的力量足以催毁一切生命。

疯和尚的哀伤更浓“花从来处来已往去处去人呢为何还不回去”

傅红雪道“回到哪里去”

疯和尚道“从哪里来的就该回到哪里去现在回去也许还来得及。

傅红雪道“来得及做什么”

疯和尚道“你要做什么我怎么知道”

傅红雪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疯和尚道“我只不过是个疯和尚只不过偶然拾起了一朵小花而己”

他忽然挥手大喝道“去快去做你的事莫来烦和尚和尚要清静。”

和尚已坐下跌坐夜瓦砾间转眼就已入定。

古刹的殿堂虽然已毁了他心里的殿堂还是完好无恙的那就像是蜗中的壳风雨来临时他立刻就可以躲进去。

他是不是能看得出现在风雨已将来临

夕阳满天没有风雨。风雨在人们的心里在傅红雪的心里。

—这朵黄花是不是从竹蓠上摘来的为什么要叫做伤心别离花

——谁伤心谁别离

傅红雪不能问不敢问就算问也一定问不出来。

想知道这答案只有一个法子。

他用尽全力赶回去。

—现在回去只怕还来得及。

可是他赶回去时已来不及r。

竹篱留下的黄花已完全不见了连一朵都没有剩下来人也已不见

桌上还剩着三样小莱一锅粥两副碗筷粥还是温的床单上孩子的尿还没有干透”

人呢

“卓玉贞杜十七”

傅红雪放声大呼没有回匝。

是卓玉贞背弃了他还是杜十七出卖了他们

傅红雪仰向天问天天不应问星星无语问明月明月早已沉寂。他要到什么地方才能找到他们要到什么地方才能躲过这一场风雨

夜色深沉黑暗中突然传来“笃、笃、笃”几声响忽然有一道闪电亮起

不是闪电是刀光。刀光闪动中隐约可以看见一条比树梢还高的人影。

人影与刀光同时飞来竟是个畸形的蛛儒踩着两根一丈长的竹竿手里挥舞着柄九尺长的刀。

天王斩鬼刀。

刀光一闪斩破竹篱急斩傅红雪的头颅。

傅红雪退出八尺。

刀光又一斩屋檐破裂。天王斩鬼刀的威力如雷霆霹雳横刀再斩傅红雪眨眼间已斩下了七刀。

傅红雪再退他只有退因为他既不能招架也无法反击他一定要凌空掠起一丈他的刀才能接触到竹竿上的苗天王。可是他整个人都己在天王斩鬼刀的威力笼罩下。苗天王双手握刀刀接着…刀根本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只不过就是真的是雷霆霹雳也有间歇的时候就真的是天将战神力量也会用竭

傅红雪连避开了七七四十九刀身子突然从刀光中窜起。

他的刀也已出鞘

天王斩鬼刀太长一寸长.一寸强可是刀锋只能及远等到对方抢攻进来时就无法自救。

他看出了苗天王这点致命的弱点他的刀已攻人了苗天王的心脏6

谁知就在这时.苗天王脚下踩着的两根竹中突然断成了十余节

他的人忽然凭空落了下去天王斩鬼刀也已撒手却反手抽出了另一柄刀一柄寒光四射的短刀顺着身子下落之势急划搏红雪的胸腹。

傅红雪这一必胜的一招反面造成了自己致命的破绽。

虎豹蹿起扑人时有经验的猎人往往会闪人它们的腹中举刀划破它们的胸腹。

博红雪现在的情况就像是一条已凌空窜起的虎豹猎人的刀已到了他的腹下

他甚至已可感觉到冰冷的刀锋己划破了他的衣服。

苗天王也已算淮了他绝对避不开这一刀这不是天王斩鬼刀却是杀人的刀“

他全身的力量都已集中在这柄刀上.但是他的力量却忽然消失了所有的力量都消先了就像是皮囊中的气忽然下予被抽空。他的刀明明可以刺入傅红雪的胸腹却偏偏无力刺下去。

这是怎么回事他想不通死也想不通

他看见了血却不是傅红雪的血血是从哪里来曲他也想不通

直到这时他才忽然感觉到咽喉上有一阵无法形容的寒意就好像咽喉已被翻开了。

可是他不信。他绝不相信刚才那刀光一闪。就已割破了他的咽喉他死也不相信世上会有这么快的刀。

他甚至连看都没有看见这柄刀J。

博红雪也倒了下去倒在竹篱下。天地间又恢复了原来的和平与静寂。

他忽然觉得说不出的疲倦。刚才的事虽然在一瞬间就已过去可是就在这一瞬间他所有的力量都似已用尽了。

生与死的距离本就在线之阎。

直到现在他才能完全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刚才他距离死亡实在太近这一战实在是他乎生未遇的恶战。

群星满天血已于了苗天王的血不是他的

可是他仿佛也有种血已流干的感觉现在苗天王若是还能挥刀他一定无法抵抗。

他甚至觉得就算有个孩子提着把锈刀来也同样可以杀了他。

幸好死人不能挥刀如此深夜这幽僻的山区也不会有人来。

他闭上眼希望能小睡片刻有了清醒的头脑才能行动思想。

谁知这时却偏偏有人来了。

黑暗个忽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缓慢而稳定的脚步声中仿佛带着种奇异的韵律。

这个人是谁他为什么来的来做什么

傅红雪静静地听着心里忽然也有了种奇异的感觉

这脚步声的韵律竟和那深山古刹中的钟声完全一样。

那是丧钟。

这脚步声的韵律中竟仿佛也充满了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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