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明自从妖怪公园开业、妖灵公主沉睡后，就搬到了妖灵公主的小木屋居住，并逐渐把绝大部分事务扔给杜大福打理，当起了甩手掌柜。

他一门心思扑在学习和修炼上，每日深居简出，公园的办公室和起居室已经有许久没有光顾。

如今他决定要去拜访墨家，且据墨香玉所说需要的时间可能还不短，于是便打算召集公园的核心管理层，开个短会交代一番。

杜大福最近有些焦头烂额，接到王子明的通知后，心事重重地赶往会议室。

他到达会议室时，王子明以及公园的一众高层都已落座。

会议桌周围的位置基本都被占满，只在王子明右手边有个空位，显然是特意给他留的。

杜大福犹豫了下，见王子明向他招手示意，他才心怀坎坷的走到王子明旁边的位置坐下。

王子明扫视众人一圈，问道：“怎么不见洪远福和田明月？”

杜大福解释：“洪远福出差了，邓齐代他出席。田明月一个月前就请了产假，市场部的工作暂时由方可代理。”

王子明满意地点点头，这才发现坐在末位的方可，后者朝他投来个笑容。

三年前王子明因为急于收集心量，玩了一场抽奖游戏，将方可提拔为市场部副经理，随后方可便获得田明月的栽培，三年来已经能够代理市场部的工作。

会议桌前的一众管理班子，比起三年前来也有了一些变化。

洪远福被抽调去负责“古灵精怪”的零售业务后，王子明把高明的妻子雷语晴拉出来，负责童话小镇的运营工作。

林跃在中学毕业后，也加入了妖怪公园，跟随高明搞起了科研工作，被安排负责童话小镇的技术支撑团队，此刻也代表高明出席了会议。

当然，林跃加入公园的最大目的，自然是为了追求秦珊瑚。

林老爷子到公园开店后，秦珊瑚在林跃的帮助下，被林老爷子收作关门弟子，跟随林老爷子学习厨艺。

借着这个由头，林跃的爱情计划已经离成功不远。

王子明扫过众人，开口道：“今天召集大家过来，主要是有两件事情要宣布。”

“第一个，从今天开始，正式任命杜大福为公园的常务副总，原行政部经理的空缺从储备干部中提拔补充。”

此任命一出，会议桌旁的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杜大福，眼中都透着羡慕和恭维的神色，却并不吃惊。

在众人看来，杜大福早就接手了公园的大部分事务，这样的任命迟早会来，甚至有人还觉得来得晚了。

只是众人的目光焦点处，杜大福面上却没有多少喜色，反而眉宇间又多了一重忧虑。

杜大福欲言又止，面色犹豫，却听王子明又继续道：“第二个，我马上要外出一段时间，短则一个月，长则三个月，或者更久。”

“以后公园的所有事情，大家直接向杜总汇报。董事会那边如果有事，也全权由杜总代理我的角色。”王子明说到后面，转头看向杜大福。

时隔三年，杜大福下巴上又续起了一片胡须，不过仅有几厘米长，勉强将下巴覆盖，比起原来的“大胡子”还有不小差距。

王子明的目光集中在杜大福的下巴上，却是没注意到后者此刻的神色异常。

杜大福犹豫再三，终于还是没有开口。

王子明继续道：“趁着今天我在，大家最近有什么问题可以提出来，捡重点说。”

法务部的侯博文首先发言：“上周又接到劳动管理部门和工商管理部门的联名通知，说是荣城商业协会以‘鼓励不劳而获，扰乱市场秩序’为由投诉我们的抽奖活动，要求我们停止抽奖活动，劳管和工商的意见还是协商处理。”

王子明道：“这事情不是早就有了吗？我们的活动没有违反法律相关规定，不理会就是了。”

侯博文道：“我听说商业协会这次的动作比较大，他们已经向全球商会反应，可能要推动联合法案修订。”

商务部的徐彬也接口道：“我这边和市场部的同事一起做过几次评估，目前我们的客流量十分稳定，游客粘度很高，即使取消抽奖活动，也不会对公园的经营造成影响，反而可以省下一大笔开支。”

抽奖活动是王子明为收集心量、唤醒妖灵公主而设，但三年过去，妖灵公主的头发已经完全恢复鲜艳，却迟迟没有醒来。这抽奖活动也变得不那么重要。

王子明沉吟片刻，说道：“这事情交给杜总来决择吧，怎么做我都没意见。”

杜大福汗颜。他不清楚王子明的想法，只觉得老板当初力排众议发起的活动，一定对这个活动非常看重，自己要怎么抉择？

邓齐也轻轻举手发言：“市场上最近有些风声，有人开始抵制皮诺球的发售，已经形成了一些团体。”

“他们说皮诺球会刺激人们的逆反心理，把‘说谎’这个事情变成一种显化的时尚，变得更加理所当然。”

“皮诺球售价高昂，目前主要流行于上流圈子，根据我们的市场调查反馈，用户群体内出现了一股‘再不说谎就晚了’的风潮，抵制团体指责我们是道德消费，不尊重人权和隐私。”

王子明心中暗叹：果然来了。

当初决定发售皮诺球时，他就想过可能会有不可预知的情况出现。

林老爷子的建议是仅提供给公共服务部门，比如公安、司法等机构使用。但王子明为了在最短的时间内打响公园的名声，以最快的速度推广妖灵产品，扩大心量的收集范围，所以还是决定将它投入市场。

说谎是道德范畴的问题，依靠外物来压制很可能会适得其反。需要通过持续的人文教育，让人们自发地选择说真话，才能扭转社会风气。

不过事情已经发生，王子明也没有很好的处理办法，于是又推给杜大福。

会议结束后，众人陆续散去，而杜大福却迟迟没有起身。

待所有人离开后，杜大福才对王子明道：“老板，常务副总的职务我恐怕暂时胜任不了，我想请个假。”

王子明愕然，难道是因为这几个问题太棘手，连升职加薪都不敢要了？

他安慰道：“没关系，刚才会上讨论的那几个问题你随便怎么处理都行，责任算我的。”

杜大福摇头：“不是这些问题，我想请假出趟远门。”

王子明终于发现杜大福神色有异，追问道：“出了什么事？需要帮忙吗？”

杜大福犹豫了下，才道：“杜灵那丫头可能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