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看上去无畏且无辜。

完全想象不到这些欢笑天真的面孔下，掩藏的痛恨和怒吼、以及隐秘的黑暗。

这个年纪的孩子，三观还未形成，世界的一切都是新奇的，可以无下限的接纳新的东西。当然，如果没有有良师益友的引导，那么三十岁之前，都会汲汲营营却无所得。

掌声停了下来。

“真的好帅啊，什么神仙人物？”不少女生当即成了迷妹。

“这就是郁骁学长？好好看哪！”

“我心目中的男神！“

更有不少女生交头接耳起来。

程七从台下看着台上的郁骁，觉得他整个人就像光一样的存在。

即便距离再遥远，也能成为指引人的光芒。

郁骁终于开口：

“各位同学，我是郁骁。”

一双双未经社会洗涤过的眼睛注视着他。

“今天我站在这儿，不是来传授你们学习方法的，也不是告诉你们获得成功。我今天会站在这儿，是因为你们让我感到深深的失望。看看你们虽然顶着一张张年轻的皮囊，皮囊之下却是麻木、机械、冷漠、自私……”

顿时哗然之声响起。显然，不少少年人不服气。

“你不过是投胎好，凭什么这么说我们！”其中一名学生大声反驳。

“对啊，凭什么这么说我们！”其他同学见有人出声，当即附和反驳。

郁骁露出站在金字塔顶端、睥睨众生的神色：“你们觉得我说错了？正视自己的懦弱无能有那么难？那我问你们，当你们身边的同学被霸凌时，你们有多少人站出来制止？又有多少人觉得受害者有罪论？程朗同学的遭遇，你们可以事不关己，也可以无动于衷，但是不能恶意中伤。”

同学们沉默了。

学霸程朗被霸凌的事情，全校皆知。

可没被爆出来之前，他们不少知道戴伟浚的为人，甚至目睹他欺负同学的现场，但看到都装作没看到，生怕惹火上身。

“不服气是吗？现在就告诉你们一个残酷的事实，人的一生95%是自己不能决定的，像出生、智商、机遇，这些都是自己无法控制的。剩下的百分之五，就是靠自己，遇贵人，可你们这个年龄就如此的麻木，真能改变吗？看你们玩不能痛快玩，学不能专心学，未来堪忧。”

台下鸦雀无声。

“既然没有人告诉你们怎么去做，你们记住一点，学校是你们改变自己心性以及改变命运的地方，不是让恶滋长的地方。那些肮脏、见不得人的暴力手段，不该出现在校园这种地方。”

“你们也不是小孩子了，应该学会自己思考接下来的路怎么走。想考高校的，就开始研究接下来十年社会所需要的人才；想要选择不一样的路，那么便考虑接下来自己想要做什么，后果也自己考虑清楚。”

“而老师作为校园里大多数成年人，面对学生之间产生的问题，也不该无作为。教书育人，要当得起这四个字。”

“希望看到你们的改变。”郁骁走下台，匆匆离去。

操场上的同学先是沉默，最后掌声如雷。

因为讲话的人是天之骄子郁骁，也曾是他们的学长，这效果远比普通的成功者演讲要大得多。

而因为这次演讲，郁氏集团旗下的子公司股价一下子涨停了。

过来人却不得不赞叹，郁骁好手段，程朗事件无疑是一个支点，而他用这个支点，撬动比他本身好几十倍的流量。

各媒体报社更是将这次演讲一发出，当即占据各热点和头条。

多年后，也是这批学生，达到的成就远远超过同届同龄之人，当然，这是后话。

——————

程朗选择暂时休学，接受心理治疗。

月考的成绩出来了，程七与祁周玉因为缺考，并列年级倒数第一。

因为程朗的遭遇全校皆知，大家也就知道程七是他的妹妹。

少年人心性大多容易引导。但这种状态能保持多久，未可知。

程七刚放下书包，同班的女同学围了过来。

“程七，你哥哥没事吧？”

看着她们流露出来的是真诚的担心，程七答道：“需要时间缓冲。”

说完，掏出初中课本。

“……”看着初中课本，她们欲言又止。

新来的同学很热爱学习，但看的是初中课本。

祁周玉后脚跟也到了。

铃声也随即响起。

“班长把卷子发下去。”数学老师李树将卷子递过去。

批评的话他已经不想说，看着空白一片的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学生交上来给他写。

但因为郁骁的那席话，他原本麻木的心态，隐隐动摇了。

不管眼前这些孩子是富二代还是官二代还是几代，既然已经送到学校，那么就应该好好教他们。

因为祁周玉放过话，只要程七听课，课堂就不能讲话。

不少同学上课的第一件事，就是回头看看程七，见她已经放下初中课本，取出抽屉里的卷子，都下意识噤声。

这不约而同的动作，李树看得分明，不禁哑然失笑。

还都是一群没长大的孩子。

“讲解试卷之前，我说几句闲话。你们都听说过，学会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这话没说错，无论是你们现在看的各种爽文小说，还是其他短视频，仔细对比，都发现都是具备有自己的特长和特色。你们的条件都很好，只要稍微努力，很快将普通人甩在后边一大截。可对比你们的郁骁学长，你们就差远了。你们真甘心被比下去？”

“……”

他们从小就被郁骁对比着长大的好么！

他们父母与郁家都有不少生意上的往来，大多对郁家都是尊敬有加。

“好了，说多了你们也不爱听。现在开始讲卷子。”李树点到为止。

程七看了一下卷子，有一道大题她听过，她很快就把答桉写上去。

祁周玉一看她这种骚操作，整个人愣住。

“卧槽，你会？”

“这是课本照搬题，老师讲过就记住了。不信你去看课本的59页。”程七老实答道。

祁周玉翻开书页一看，果然一模一样的例题。

过目不忘的天才！？

祁周玉震惊。

不久后，程七确实证实他所想。

一中的课堂分为上午四节，下午三节。一节课40分钟，课间休息20分钟。

铃声一响起，同学们不约而同起来活动。

数学课后安排了体育课。

“祁少，走，身上都快长蘑孤了！”赵旭阳下意识看了一眼程七，再说话。

祁周玉站了起来。

“体育课，你不走？”祁周玉冲程七说道。

祁少什么时候那么亲近土包子了？赵旭阳有些不满地撇撇嘴。

程七放下手中的课本，站了起来。

“祁少，你管那个土丫头干什么？整体拉低我们班的颜值。”赵旭阳吐槽道。

“今天本少告诉你一句话——不要以貌取人！”祁周玉拍了他脑袋瓜子一下，转头又对程七说道：“程七，你别把他的话放心上。”

“我没放心上。”程七推推眼镜，不以为意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