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这段时间只给你安排了三次采访，宣传海报也只耽误你半天的时间。”舒清海拿着一份文件，走到她身边，也坐在沙发上，“这是你最近的活动安排表，看看，并没有多大的工作量。”

“大哥，你还好意思说只有三次采访，你知不知道每次采访要花上三天的时间？第一天拍照片，第二天彩排，第三天还要再来一次，然后不停的回访，难道你不能帮我弄个经纪人或者替身嘛？要是像电话采访那种，我能这么累嘛？看看我的黑眼圈，看看我的头发……”白小米伸手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细白的手指间全是落发，她用难过的语调说道，“每天跟狗掉毛一样的大把大把的掉啊，一起床满枕头都是头发，就像在恐怖片现场……”

“咳……”舒清海终于笑了，这么多天不见，她还是像个呆呆的开心果，“好了，我会适当减少你的宣传采访，现在能给我确切的完稿时间了吗？”

“我现在家里还有亲戚，又快到了新年，爸爸妈妈和弟弟他们都忙死了，只有我能陪亲戚，根本就没时间写书，除非你把以后的所有活动都取消，让编辑部和宣传部的人不再给我打电话，我会考虑在年前交稿。”

白小米现在学会了谈判，没办法，她真的很讨厌那种杂志采访，一边采访一边要拍宣传照，烦都烦死了。

“你的亲戚什么时候走？”舒清海想到周彦，顺势问道。

“他不走，就住我家里。”白小米一副累的随时能睡着的模样，“所以我很忙呀，你不能再让我每天到处跑，本市就算了，还要去其他城市……”

“不走？他不用工作？”舒清海似乎很好奇。

“在我爸爸这边上班，只是现在让他先休息一个月，等年后再正式加入公司。”白小米想到年底，又很纠结的说道，“圣诞节快到了，然后就是元旦，紧接着除夕，然后元宵节……”

“因为是节日，所以才是黄金时间呀，你好像对自己的事业没什么上进心。”舒清海笑着说道。

“事业是写作，不是跑节目啊，我又不是席墨尧那样的明星，跑什么通告啊？”白小米很郁闷，她准备平安夜和圣诞节带表弟好好玩两天，看看这个热闹的城市。

“是不是圣诞节有约会？”舒清海翻着文件，上面的行程表安排的很紧凑，“如果有约会，我可以让他们重新安排时间。”

“有。”没有也得说有，更何况她答应过周彦，要带他去看麦博导演的电影首映。

“好。”舒清海拿起笔，将1月5日那一栏的通告划掉。

白小米看见他这么好说话，反而有点不好意思起来，抓抓头，挂上一丝笑容，刚才她一直语气太冲，现在既然舒清海都答应了减少节目，那她就说几句他爱听的话，表示自己对他其实是很友好的。

“你最近忙吗？脸色好像很疲惫，没睡好嘛？”白小米努力用很关心的口吻，殷勤的说道，“圣诞节你也好好休息哦，带朋友去看电影或者去旅游放松一下都很好。”

“小米。”舒清海阻止她继续往下说，转过头，看着她的眼睛，“那天我走了……恨我吗？”

“你说哪天呀？我不记得了。”白小米那天的心情很复杂，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可是接下来的时间里，她一个人静想了好久，慢慢的释然了。

自从和秦怀玉离婚之后，她发现自己豁达了很多，许多事情不再那么钻牛角尖，即便表面看上去还那么固执，可已经学会看清现实。

舒清海是个很好的人，如果那天他没走，她也未必会真的和他结婚。

因为没爱情的成分，她的爱情死了，就算和舒清海结婚，也只是因为他能给她安全感。

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只是为了爱情不会暴尸荒野，让所谓的感情有个安稳的葬身之地。

不过幸好那天舒清海走了，如果在她和他结婚后，那个前女友突然杀回来，她将面临婚姻的再次破裂，也许以后永远也不敢和男人踏入婚姻的殿堂。

所以，跟谁结婚已经无所谓，白小米只要那个人在婚姻中能够给自己一点温暖就足够了。

“我回来之后，一直没有见你，就是希望能给你多一点的时间，慢慢平复……”舒清海对她有着愧疚，那天走的太不是时候，谁让秦怀玉这么狠绝，居然会说出萱萱的名字，逼他离开。

“我不用平复什么，只要你把我的工作安排的少一点，我就不恨你。”白小米打断舒清海的话，一脸的郁闷，“如果你每天都让我‘抛头露面’，我一定会给你扎小人！”

舒清海听到她这么说，眼里有些动容，她是真的成长了，虽然这成长，让他有些心疼。

“那你还信任我吗？”两秒后，舒清海问道。

“你要是再给我放几天假，我会很感激你的。”白小米没正面回答，信任那种东西……很虚无呀。

“小米，晚上陪我吃饭好不好？”舒清海看着她那单纯迷糊的眼神，很想把自己的烦心事对她倾诉。

他被萱萱逼到了绝处，身心俱累，而看见了白小米，终于感觉到一丝轻松。

至少和这单纯的宅女在一起，他还能笑得出来。

“晚上我要陪表弟吃饭。”白小米出乎意料的拒绝了，“我答应他晚上去和扬楼尝正宗的鲁菜。”

“那明天呢？可以预约你明天的晚餐吗？”舒清海有些失望的问道。

他真的很烦恼，想找个人说话。

“明天再说吧，我最近好忙好忙好忙！”白小米一连几个好忙，好像真的很忙。

“那就明天晚上，如果你不出来吃晚饭，我会帮你安排采访。”舒清海很少会强迫别人去做事，这一次因为自己太烦恼，他想和白小米单独在一起说说话。

“喂，你怎么能滥用职权？”白小米一下跳了起来，天然呆的脸上有生气的表情，“不带这样公报私仇的，我还得给你赶稿，你不能随便占用我的时间。”

“就这么说定了，既然你很忙，那快点回去写书，明天晚上见。”舒清海看见她愤怒的小表情，忍不住又想笑，为了避免想把她现在就留下聊天，他立刻下逐客令。

“你前女友不是回来了吗？让她陪着你吃饭不行吗？”白小米皱着眉头，她没来由的想到自己那次在餐厅里的事——秦怀玉带着另一个女人在用餐，而她坐在隔壁伤心欲绝。

虽然她和舒清海用餐的性质和禽兽前夫的性质不同，也许舒清海只是把她当成朋友，或者绿桐的摇钱树，但是，对白小米来说，她不想让他的前女友误会。

“她……有她的事，我不能请你吃饭吗？”舒清海察觉到白小米的异常，她似乎非常反感被请客，甚至带着厌恶。

白小米站着不动，像一块石头，但是脸上明明白白的写着不情愿。

“我想对你说说我和她的故事而已。”舒清海轻轻叹了口气，小米是想和他划清界限，所以才拒绝吧？

“她既然已经回来了，你就不要再和其他女人没事一起吃饭，要是被她知道，会很伤心。”白小米因为经历过，所以感触深刻。

男人容易被诱惑，可如果每个女人都能自律点，世界也不会那么疯狂。

她就想，秦怀玉身边那些不同的女人，要是能多想想他的妻子和家庭，应该就不会那么飞蛾扑火一样的上他的床……

白小米突然闭上眼睛，死命的摇摇头，她为什么又想到秦怀玉，让他去死吧，她要过自己轰轰烈烈的生活！

那些恶心反胃肮脏的过去，全都下地狱，她再也不要想起。

“对不起，我让你想到不开心的事了。”舒清海见她突然痛苦起来的表情，立刻明白她可能是想起秦怀玉身边那些女人，所以才会如此厌恶和自己一起用餐。

“我每天都开心着，只是想到你用顶头上司的权力邀请我吃饭，才会不爽。”白小米知道自己刚才很失态，她每次想到秦怀玉都会失态。

舒清海用很温柔的眼神看着她撒谎。

“哎呀，已经到三点啦？我要走了，拜拜。”白小米被他看得很不舒服，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立刻飞奔出办公室。

舒清海对她有知遇之恩，让她圆了自己的文学梦，虽然后面带来一系列的麻烦事，成名之后的生活和她想象的有点不一样，可白小米对他还是有感激。

即便他是秦怀玉安排到自己身边的人，即便他也丢下过自己。

可他也间接帮助了爸爸的公司，在圆自己文学梦的同时，也给过她其他的温暖和帮助。

白小米摸自己的胸口，她再也不能把受过伤的心给任何人，要自己好好保管才行，其他人都是靠不住的。

——————

子非鱼居然上线了。

白小米没想到失踪几个月的子非鱼还能爬上网。

秦怀玉看着那边发过来的笑脸，久久没有回复。

安泽明总是会给他出一些坏主意，让他去修行，没能治好他的强迫症，现在又建议他“分身”，说他的身体里既然还有一个魔鬼，那就把魔鬼放出来，让魔鬼用另一个身份活着，看看哪一种身份更能让给自己的心恢复平静。

所以，他就放出来了，把魔鬼取名为子非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