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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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城高速上,红色越野车怒吼着,车速很快便超过了一百,然而陆盈盈丝毫没有松开油门的意思,车速还在继续增加。

一路无言,十几分钟后两人就安全抵达京都大学第一医院,郑天笑跟着陆盈盈一路小跑向急诊室而去,远远看见急诊室门口站着四人向里头窥望。

这四人中除了金少强郑天笑认识,其余都是第一次见到。

双掌合十紧握,坐在凳子上惴惴不安的是一位中年美妇,她约四十上下的年纪,虽然眉头紧皱,但观察神色气质还是能看出和善来,以妇人眼中的担忧来看,她应该是陆盈盈的母亲。

另有个青年背靠墙壁立在旁边,左脚站地右脚向后踩着墙面,双手环胸神情严肃,微眯双眼神情冷峻,面庞如雕刻般棱角分明,鼻梁高挺眉端笔直,配合那头蓬散的黑发,真是个貌比潘安放荡随性的帅哥,但看他时不时抖着右腿颇有些年少鲁莽,沉不住气,这青年大概就是陆盈盈提到过她二叔的儿子。

最后一人却是位惊艳的美貌女子,让郑天笑怔在原地神情恍惚,只因这女子举止仪态与故人无尽相同,几乎瞬间就令他产生倾慕,虽然郑天笑对所有漂亮女性都没什么抵抗力,但这女子却有与众不同的独特气质,一如故人的冷静沉着,无论何时都似被智慧缠绕,然而总有种骨子里的倔强让她拒人以千里。

她五官精致,轮廓立体,细看来与陆盈盈有几分相似,却没有那般大小姐姿态,优雅温婉、得体大方,嘴角若有似无的担忧,眉头淡淡幽幽的颦蹙,眼神却深邃令人捉摸不透,她身穿灰色职业套装,小巧的鼻子上压着有些厚重的黑边镜框,这普通的打扮丝毫不显累赘反而衬托出难以言喻的知性与成熟,她仿佛一副画卷坐在那里,仿佛隔绝了刺鼻的药水,让郑天笑心中平静到甚至忘记此刻环境,忘记对金主的担忧而误以为进了某个艺术展览。

她不是刻板的素描,不是写意的油画,她是飘逸的山水,前一刻还泼墨黑白,下一秒微微颤动的唇角就令整幅画面顷刻间色彩斑斓,那素雅的坐姿像极了褪色旧相片上某位古典的东方女性,好像柔弱无骨,却仿佛川河山岳般坚韧,眸子里的故事毫不动摇。你仔细观察后才知道她的特别,即便身处绝境,也是在场众人里唯一真正冷静之人。

“妈,爸怎么样了?”陆盈盈急的忘了介绍郑天笑,直接询问起坐在左侧的中年美妇。

陆母含泪,却如陆盈盈一样倔强而没有流下,她只是默不作声,轻摇了摇头示意陆盈盈静静等待。

“姐?”询问母亲无果,陆盈盈转头问像同样坐着的职业装女子。

“我们也不知道,爸他突然晕倒了,现在正在手术,吴伯伯亲自主刀。”陆姐一字一顿道。

一时间大家都闭口不语,面色沉重的等待结果,这令场上唯一的外人郑天笑十分尴尬,他也不敢插话也不能有什么动作,便用一只手轻扶着长椅的靠背,尽量让自己站的舒服些,沉默的一同等待。

“郑兄,你来了。”开口的是金少强,应当是看出郑天笑的尴尬,主动站到郑天笑身旁轻声道。

郑天笑微笑着点头算回答,却不知该说什么,便继续保持沉默。

随着金少强开口,单脚靠墙而立的青年也望向郑天笑,来回打量几眼便神色不善道:“你就是陆盈盈说的那个大师?”

青年的语气非常随意,甚至透着不屑和偏执,令郑天笑有些不理解,虽然不舒服,但眼下情况特殊,郑天笑还是笑着称是。

“陆盈盈,你把一个天桥上算命的带来干嘛?”青年得到肯定后马上质问道,毫不掩饰的言语令气氛瞬间降低,郑天笑的笑容也僵在脸上,显然这青年根本不信他,认定了他是骗子才会这么争锋相对。

郑天笑感到难以忍受,面对未来的雇主他应该忍,可面对一个许刚满二十岁的年轻人...

几番思量,长呼口气,他也只能忍了,谁叫此时偏是陆父病危的特殊时刻。

“梓辉, 不许对客人没礼貌!”首先打破尴尬的是陆盈盈的姐姐,她迅速肃声呵斥道。

青年很听陆姐的话,虽然还有不甘,但瞥两眼郑天笑的沉默畏缩,便带着蔑视不再开口了。

陆姐轻叹口气,好像调整了一下心情,而后起身带着歉意对郑天笑说道:“抱歉郑先生,我弟弟从小受宠没有家教,希望您原谅。”

「是够没家教的!」

如果不是这种环境,郑天笑肯定会脱口而出,然后好好的讽刺挖苦几句,教教小青年如何为人,但眼下他还是选择忍耐,点头笑道:“没关系,年轻人嘛,都心直口快。”

“年轻人?!”哪知青年一听这三个字仿佛脱缰野马般猛然从墙上弹起,手指郑天笑直面嚷道:“你自己多大,有什么资格说我是年轻人?”

郑天笑本要发作却被问的一愣,这只是他习惯性的称呼,实际上以他的年岁阅历就算陆父陆母也只能称为年轻人。

“陆梓辉,你再吵就回去!”陆姐略带生气的呵斥道。

金少强也满脸尴尬,似乎有些看不过去,站出来帮声道:“梓辉,郑兄是客人,你怎么能这么失礼呢?”

同时被两人呵斥,陆梓辉只能忿忿不平的狠狠瞪郑天笑一眼,却不敢再开口,扭头继续靠在墙边,他没再关注郑天笑,反而神色怪异的,起码是带有敌意的紧盯着金少强,看得出他对金少强颇有成见,甚至积怨已久。

不过好歹陆梓辉终于收敛,安静下来,陆姐才起身,浅笑着伸出宛若柔夷的手,落落大方道:“您好,我叫陆娴思,是陆盈盈的姐姐。”

只看在场众人对陆娴思的态度,也知道她才是这里真正的主心骨,主人开口郑天笑当然得给足面子,便强压下对陆梓晖的怒火,顺便刮一眼根本不帮他说话的陆盈盈,便握住陆娴思春葱般的手指,装着彬彬有礼道:“我叫郑天笑,是陆盈盈的同学,您以后直接喊我名字就行了!”

两人友好握手后,似乎亲切了几分,可能是因为陆娴思的神态,或者是她极为有亲和力的笑容。

“昨天就听盈盈和金大哥夸赞你,他们只说你很年轻,没想到这么年轻!”陆娴思真挚的寒暄道:“今天实在不好意思,我父亲病重不能招待,梓辉又没有家教让你笑话了,等父亲康复后我会带他再向你赔罪的!”

说着话,陆娴思居然还微微欠欠身子,虽然有些仪式化,却惊人的十分自然,丝毫不显刻板,甚至让郑天笑非常受用。

「好聪明的丫头,把刁难说成笑话,看似抬举其实是为了让我自己不好意思较真,达成目的同时又让人舒坦受用,生父安危不知尚能如此冷静,句句褒奖条理清晰,不卑不亢分寸正好,这份从容我真没在几个女子身上见过。」

“千万别这样,令尊病重我还来打扰,是我该抱歉才对。”郑天笑也尽量真诚道。

陆娴思再次颔首欠身笑笑,却没有说什么,转头看向病房,神色里透出担忧,郑天笑虽还想攀谈,但看再无人理他,也只好继续发呆在旁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越是往后越是令人精神昏沉,每刻都让在场众人共同煎熬,门后是生死不知的陆父,门外是忧心忡忡的家属,那道门便仿佛成了隔绝阴阳的渡河,散发着重重的死气与恐惧。

好不容易两小时过去,当所有人都只会发傻,愣愣盯着手术室大门之上闪耀红光的“手术中”三个字时,灯条终于熄灭,然而门外人却恍惚不知,直到推门声传来他们才如梦惊醒,也不知方才都各自想些什么。

门分左右,走出来的是一位两鬓略微斑白的男人,看来五十上下,双目却炯炯有神,透着严肃权威,不用想郑天笑也知道这位就是陆娴思之前提到过亲自主刀的吴伯了。

“怎么样?”最先开口的是陆母,她显然与吴伯很熟,连招呼都不打就询问道。

吴伯抬手擦擦额头的汗水,神情有些阴郁,扫一眼在场众人,略一沉思便开口道:“慧云,我们去楼上说。”

顾不得陆盈盈与陆梓辉迫切的眼神,吴伯率先走向楼梯,陆母对众人做了安抚的手势后也紧跟上去,走廊里只留下众人不知所措,虽然大家都着急想知道结果,可只能暂时留下,转而把目光投向正被护士推出手术室的陆父。

同样是个头发略有花白的男人,与郑天笑想像的却不相同,原以为会是久居商场而面带权谋的人,眼前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却是相貌中有股儒雅和淡然,眉目间又见笑容祥和的半百中年,虽然已经略显老态,但轮廓分明五官立体,年轻时一定是个白净小生,可令人迅速生出好感的面容此刻却被鲜明的死气笼罩,不忍直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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