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程沫沫又似乎还是有意识的，抬手指着快要滑落在地上的衣服。

“你还好吗？”厉北城一时之间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了，只是觉得怀里的人呼吸弱的，像是没有了一样。

“衣服……”程沫沫坚持的抬手指着地上的衣服，她还没有来得及做完，更没能穿上厉北城亲手为自己做的衣服。

心中有很多的不甘，却，仿佛在这一刻，一切都走到了尽头。

“衣服在这里，衣服在这里。”厉北城连忙伸出一只手，将即将滑落的衣服拽了过来。

“在这里，在这里。”颤抖的手将衣服举在程沫沫面前。

程沫沫的胳膊抬了抬，想要去抓住厉北城的手，却只在半途就滑落在那衣服上，程沫沫努力的笑着，急切的想要表达一些什么，却发现自己好像一口气要提不上来一样。

“……”厉北城连忙伸手按了急救铃，看着急切的程沫沫，轻声的安抚，“不着急，你慢慢说。”

厉北城抓住了程沫沫落在床边的时候，紧紧的握着，突然好害怕。

程沫沫依旧在笑，轻轻的摇头，“我……我好像看到了爸爸……”

明明没有记忆的人，却在这一刻仿佛脑海中出现一个很帅气的轮廓。

“爸爸……好像说想我了”程沫沫声音都是一顿的一顿的，却很努力的想要表达自己的心声。

想要回握厉北城的手，却发现自己真的没有力气。

几个医生迅速的赶过来，想要将人推进抢救室，程沫沫轻轻的拒绝。

她不想自己最后的时间是在那冰冷的仪器中结束，她想死在厉北城的怀里。

见到程沫沫如此坚持，几个看惯了生死的医生大概也能知道了程沫沫此刻的情况，大概是到了最后，也就没有再强行的要求。

“别担心……爸爸会照顾好我。”程沫沫的声音几乎完全消失，厉北城只能凭借着唇语来猜测程沫沫想要表达的意思。

“恩，不担心。”真正到了这一刻的时候，厉北城发现自己好像眼泪已经流干了一样。

程沫沫虚弱地勾了勾唇，“衣服做不完了，也还没穿上……”

即使没有声音，却依然让人感觉到这一刻的程沫沫是多么的不甘。

厉北城也是后悔的，要是早知道程沫沫如此执着一件衣服，自己一定早早的就准备，不会让她的人生留下任何遗憾。

“一会儿就给你换上，好不好？”厉北城知道程沫沫可能也已经听不见，菲薄的唇瓣紧贴着程沫沫的耳廓。

程沫沫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笑容里染上了几分满足。

“你要替我好好的幸福的活着。”程沫沫眼睛已经看不到黑色的眼珠，渐渐的合上。

“不要为我担心……爸爸会照顾我，爸爸来接我了。”坚持的重复着这句话。

“我知道，我都知道。”厉北城很是用力的点头，他心中明白，程沫沫这样说只是希望他以后能好好的活着。

“爸爸来接我了……”虽然心中还有些遗憾，但是最后这一刹那之间，程沫沫还是满足更多一些，“衣服……”最后的时候，口中只剩下这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