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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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玦心头一惊,当即回首望去。只见身后站着一名黄衫少年,手中端着两壶热酒,却是先前的张小二。

那张小二满面笑容道:“哟,客官来得正好,小的刚刚热了青姜酒,来来来,先坐下来品一品。”他边说边拉着魏玦坐到西面的木桌前,甚是热情。

魏玦忙道:“张兄弟,我……”谁知那张小二未等他说完,当即打断道:“客官您瞧得眼生,想来从外地来的。您是不知道本店的青姜酒,清淡顺口,驱寒生暖,在这方圆数十里都是有名得很吶!”他口中滔滔不绝,说得眉飞色舞,却是令魏玦越发焦急。

魏玦蓦地起身,方要开口,却听张小二侧目瞧了一眼楼上厢房,喜道:“嘿,客官您瞧,令妹也是来了。”魏玦听罢,暗叫不好,忙回头瞧去。但见阁楼之上,一名素衣女子纤手抚栏,缓步落梯。

芙蓉淡笑轻云碎,豆蔻含颦骤雨生。那双目宛如秋水,半喜半嗔,那唇齿凝若新荔,似张似合,那鼻儿腻如鹅脂,如雕似琢,那脸儿皎若白露,吹弹可破。碧玉为肌水作骨,轻吟小步弱凭栏,皆是多一分太深,少一分太浅。

魏玦虽知来人是闻人栩薇,可如此瞧得一眼,便是再也难以移开。他胸中微微一震,暗叹道:“原来她生得这般好看。”

闻人栩薇侧目瞧看,发觉魏玦似是看得有些痴了,虽是怒目相迎,可心底也不免有些得意。可她目光一扫,却是发现明宗裴南平那三人也是坐在一旁,当即便是有些变了颜色。

三人里的钱仁俊亦是望着闻人栩薇,神色略是诧异,心中暗忖道:“这荒山野岭之地,竟还有女子生得这般娇丽。咦,眼下仔细瞧来,这位姑娘怎么会眼熟……”他沉吟半响,自以为是多虑,便不再去想了。

魏玦当即对闻人栩薇使了个眼神,示意她坐到自己身边。闻人栩薇心里明白,当下与他并肩坐下,低声皱眉道:“那三个家伙怎么会跟来的?”

魏玦摇首道:“我也不清楚,想来是碰巧遇上了吧。闻人姑娘,你现在身子如何?”

闻人栩薇小心瞥了一眼身后那三人,甚是警觉,轻声道:“真是冤家路窄,只可惜我手脚还是没什么力气,不然非得再整整他们不可。眼下我虽是换了装束,可当日也是被他们瞧见了容貌,只怕瞒不了多久,看来此地是不能久留了。”

魏玦当即会意,右手轻轻托起闻人栩薇左臂,将她缓缓扶起。一旁忙活的张小二见此,笑脸相迎道:“二位客官,这么快便是要走了?”

闻人栩薇也不多言,微微颔首,右手伸入左袖,正想付了酒钱。可谁知如此一动,袖中却是一抖,跌出一件红绿事物,滚到身后裴南平的脚下。

裴南平察觉桌下有异,低头一瞧,只见脚边横躺着一枚红绳翠玉,当即捡起对魏玦、闻人栩薇二人道:“这位姑娘,你的玉坠掉了。”

他此言一出,听得魏玦与闻人栩薇皆是心头一跳。闻人栩薇暗叫不好,不由得停下脚步。魏玦见此,更是有些焦急,当即轻声劝道:“闻人姑娘,那玉坠给他便是,如今万万不能回头。”

但见闻人栩薇神色为难,犹豫不决。她沉吟片刻,却是回过头来莞尔道:“哎呀,险些丢了这个要紧的东西,有劳这位公子,小女子感激不尽。”

裴南平虽是见闻人栩薇有些面善,可她如今一身女子装束,淡抹脂粉,语笑嫣然,一时间竟是没有能察觉异样。

闻人栩薇瞧他神色无异,不禁舒了一口气。待她正想去接那玉坠之时,却见钱仁俊眉头微皱,对裴南平低声道:“裴师兄,等等,这个玉坠我好像在哪儿见过。”

裴南平稍稍一怔,疑道:“师弟,你的意思是?”

钱仁俊思量片刻,当即恍然道:“是了是了,当日那个白衣小贼的身上,也是有这么一块玉坠!”

只见裴南平缓缓转过头来,仔细打量闻人栩薇、魏玦二人,此时已是发现有些蹊跷,脸上登时显得有些阴沉。

闻人栩薇见得此景,心知不妙,当下却是面色未变,淡笑道:“我与兄长二人急着赶路,便不打扰三位了。”

言罢,忙伸手去取那块玉坠。谁知裴南平左手一抬,已是将她的秀腕牢牢抓住。

裴南平冷冷道:“姑娘,在下瞧你极像一位昔日旧友,想来也是有缘,不妨坐下来与我们三人喝杯清酒,如何?”他言语间,五指微微运劲,抓得闻人栩薇雪白的肌肤上渐渐泛起红印。

闻人栩薇只觉一阵剧痛自手腕而来,当即便是叫出声来:“啊呀,你抓得人家好疼啊!玦哥,他们欺负我!”她喊得极响,令周遭酒客登时移目而视。众人瞧她神色痛苦,双眼已是微泛泪光,几乎是要哭了出来。

魏玦原本也是以为裴南平并没有瞧出破绽,不想竟有此变故,他听得闻人栩薇口中喊着“玦哥”二字,脑中忽地闪过那道熟悉的身影,顿时气血上涌,上前扼住裴南平的左臂,喝道:“你想做什么,快把手放开!”

裴南平骤然觉得左臂一紧,隐隐作痛,当即瞧了一眼魏玦,皱眉忖道:“这小子好大的力气,看来是这个小白脸请来的硬茬子。”他转眼一笑,和气道:“兄台莫急,在下只是请令妹喝一杯酒,并无恶意。”

裴南平言语间,回首对身后两人暗使眼色。钱、韩二人会意起身,当下潜运内劲,若是瞧得不妥,便一触即发。

闻人栩薇心中暗骂道:“这混蛋的手劲还真是有些恼人。”眼下脸上却仍是楚楚可怜地瞧着众人,微有怒意道:“小女子原以为你是个好心肠的公子,没想到这般强拉硬拽地欺侮我这么一个弱女子。”

魏玦听她说得声泪俱下,还以为闻人栩薇当真是难受得紧,心头也是有气。正想来开裴南平的手臂,却听身后有一男子缓缓道:“小兄弟,瞧你们三人一身打扮,想来是明宗门人。那段飞风在江湖上还算有些名望,可为何他的徒弟却是这般无礼,居然平白无故欺负一个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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