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真是二十万么?”我结结巴巴地问。
“二十万怎么了?这可是限量版的穿越机,你小子竟然给它弄坏了。钱照常给,别的不求,只求别有什么乱子就成了。”在电话那头的他似乎很担忧。
“能有什么乱子?不就是一个收音机坏了么。”我说道。
“哎,你小子不懂啊。这穿越机坏了,要是一个人也穿越不过来,那就好了,怕就怕它一下子穿越过来好多人,而且不分青红皂白的乱穿。那样,它不就打乱了玉皇大帝和阎王爷部署的计划了么。”陈半仙忧心忡忡地说道。
“可这也不关我事啊。”我企图跳出责任之外。
“你小子倒是机灵,怎么不关你事,这可是你弄坏的。到时候要是各路恶人都穿了过来,还不把这世界搞得天翻地覆,那可怎么收场?你能变身为花露水超人拯救世界么?话说你小子在哪儿呢?过来咱们商量商量这事儿吧。”他说。
“可我不在f市啊,我在q省s市呢。”我说。
“你小子跑哪儿干嘛去了?”
“我来帮一个客户实现梦想啊。”
于是,我就言简意赅地把刘芒先生嘱托给我的任务对他约略说了一说。
陈半仙稍微满意了一点:“嗯,你小子倒是有点正义感,这事儿好好办吧。”
“好嘞。”终于转移了话题。
陈半仙接着说:“等你回来了,咱俩好好商量商量怎么应对这事儿,不好办啊。”
话题又转回来了。
陈半仙说:“哎,这穿越机要坏了可确实麻烦。以前,也有过一个凡人,得到了一枚瞬移戒指,可他给弄丢了。那瞬移戒指就到了不法分子手里,那可太糟糕了。对了,小六你看足球么?”
我说:“看啊,我挺喜欢体育。”
“那你还记得那次全国足球总决赛里,霹雳队对战猎豹队时的诡异的大门消失事件么?”他问。
“记得呀,大家都说是神明在帮助猎豹队获胜。”我说。
“不是啊,是那个得到瞬移戒指的不法分子,瞬移到球场上,抱着球门就瞬移走了啊。”陈半仙无奈地说。
我在电话这头,听得咯咯直笑。
“别笑了,你小子这次说不定也闯了大祸呀。”陈半仙以这么一句结束了我俩友好而亲切的对话。
陈半仙的话给我的生活埋了个伏笔,可是我现在还没心情去考虑那个事情。
我一心琢磨的就是怎么去替刘芒先生完成任务。
而此时此刻,最要紧的是,钟馗哪里去了?
反正,钟馗不在这间屋里。
我和穿越机的交易是在它烧坏之前达成,所以说,穿越机不至于出尔反尔,把钟馗给落在半路上吧。
钟馗是唐代人,民间传说里都说他是唐玄宗时期人,虽然没有什么明确的证据。如果落在半路上,搞不好他掉在宋代、明代、清代什么的,就不好办了。
他是著名的道士,方术家,用现代话说,他是著名的神棍。他神通广大,要是念个咒啊,贴个符啊啥的,肯定能折腾出一番风云来。如果他真是落在宋朝,和梁山好汉成为一伙了,历史都得改写了。
我决定,必须出去找钟馗。
打完电话回到屋里,我发现肉已经被吃完了,这俩人连一块儿肉皮、一根猪毛也没给我留,。
和珅和大人此时正在喝肉汤,发出吸溜吸溜的声响。
“老和,别喝了,再喝就没法干活了。”我说道。
“今天还有啥活么?”和珅一嘴油,不满地说。
“我们得去找一位朋友,今天他初来此地,我得去迎接他。”我说。
“嗯,去哪儿迎接?”听到去接人,苏轼转过头问。
“不知道。”
我说了“不知道”三个字,苏轼就愣了,而后他一字一顿地说:“六神,那不叫接人,叫找人吧。”
我尴尬极了:“这么说也行。”
对于我们仙界的事儿,他们一直没有搞得太明白。他们觉得,除了电视电话飞机火车这些神通外,神仙过的日子也并不比他们逍遥,也充满了尔虞我诈和勾心斗角。
但我们的情谊已经很深了,我说去接人,他俩还是乖乖地跟我出去了。
外面有点冷了,我在往手上呵了几口气,抻了抻领子,带着他俩继续走。
走了一小圈儿,没发现像古人的家伙。我们只得继续走着,到一处路边,苏轼突然善心大发:“六神啊,你看路边那个要饭的,也挺可怜的,我们等会儿再去找吧,先给他点吃的什么的。”
和珅也附和道:“嗯,苏学士不愧是读圣贤书长大的呀,心系于民啊。”
我向路边看去,有一个脸黑乎乎凶神恶煞的家伙在那儿,头发上还插着两根鸡毛,的确是个乞丐。
“苏轼,老和,不是我没有同情心,而是我们真要去找一位重要人物,他应该就在这周围,我们就别在闲杂人等身上费心了好不?等办完这个事儿,咱再回来帮他也成啊。”
苏轼说:“稍等,就1分钟,我给他几块钱。”
说完苏轼走过去,我漫不经心地东看西看,等苏轼办完这事儿。
苏轼到了他身边,我没往那儿看,只听着那声音。
“大冷天你怎么不回家呢?在这儿干嘛呀?冷不冷,饿不饿?”
那边没回答。
“那,那你叫什么呀?”
安静了一会儿,然后那边传来了一个声音——
“钟馗。”
什么?
我突然一激灵,冲了过去,审视着这乞丐,你别说,还真挺像神棍的。
谢天谢地,这就是钟馗,他来了,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脑袋上那两根鸡毛仿佛有了感应,开始随着北风慢慢摇动起来。可他这脸实在是显得粗糙鄙陋了点,估计夜里他站在门口,妖魔鬼怪真就不敢来了。
门神首选,如假包换。
“你饿么?”我问。
“饿。”钟馗说道。
我一甩手,拿出了百元大钞,说:“和珅,麻烦你了,再去弄些肉来,晚上再炖一次肉。”
我话还没说完,和珅已经拿了钱跑了,背影消失在路口。
已近冬日了,外面寒风飕飕吹,怪冷的。
苏轼说:“六神啊,钟馗先生也到了,咱们进屋说话吧。”
我搓了搓手,说:“好。”